卷十二
德宗上
德宗神武孝文皇帝諱適,代宗長子,母曰睿真皇后沈氏。天寶元年四月癸巳,生于長安大內之東宮。其年十二月,拜特進,封奉節郡王。代宗即位之年五月,以上為天下兵馬元帥,改封魯王。八月,改封雍王。時史朝義據東都,十月,遣上會諸軍于陜州,大舉討賊。十一月,破賊于洛陽,進收東都,河南平定。朝義走河北。分命諸將追之,俄而賊將懷仙斬朝義首以獻,河北平。以元帥功拜尚書令,食實封二千戶,與郭子儀等八人圖形凌煙閣。廣德二年二月,立為皇太子。
大歷十四年五月辛酉,代宗崩。癸亥,即位于太極殿。閏月壬申,貶中書舍人崔祐甫為河南少尹。甲戌,貶門下侍郎、平章事常袞為潮州刺史。召崔祐甫為門下侍郎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丙子,詔諸州府、新羅、渤海歲貢鷹鷂皆停。戊寅,詔山南枇杷、江南柑橘,歲一貢以供宗廟,余貢皆停。庚寅,以兵部尚書路嗣恭為東都留守,以常州刺史蕭復為潭州刺史、湖南團練觀察使。辛巳,罷邕府歲貢奴婢。癸未,改括州為處州,括蒼縣為麗水縣。停梨園使及伶官之冗食者三百人,留者皆隸太常。劍南歲貢春酒十斛,罷之。甲申,以司徒、兼中書令、河中尹、靈州大都督、單于鎮北大都護充關內河東副元帥、朔方節度、關內支度鹽池六城水運大使、押諸蕃部落、管內及河陽等道觀察使、上柱國、汾陽郡王、山陵使、食實封一千九百戶郭子儀可加號尚父,守太尉,余官如故,加實封通前二千戶,月給一千五百人糧、馬二百匹草料。以朔方都虞候李懷光為河中尹,邠、寧、慶、晉、絳、慈、顯等州節度觀察使;以朔方右留后常謙光靈州大都督,西受降城、定遠軍、天德、鹽、夏、豐節度等使;以朔方左留后、單于副都護渾璘為單于大都護,振武軍、東中二受降城、鎮北及綏、銀、麟、勝等軍州節度營田使。丙戌,詔禁天下不得貢珍禽異獸,銀器勿以金飾。丁亥,詔文單國所獻舞象三十二,令放荊山之陽,五坊鷹犬皆放之,出宮女百余人。己丑,以右羽林大將軍吳希光檢校散騎常侍、兼御史中丞,充渭北鄜坊丹延都團練觀察使。辛卯,以河陽三城鎮遏使馬燧檢校工部尚書,兼太原尹、御史大夫、北都留守、河東節度使。壬辰,以河東節度留后鮑防為京畿觀察使;陳州刺史李芃檢校太常少卿,為河陽三城鎮遏使。癸巳,以壽州刺史杜亞為江西觀察使。甲午,冊太尉子儀。自開元以來,冊禮多廢,天寶中楊國忠冊司空,至是行子儀之冊。以江西觀察使杜亞為陜州長史,充轉運使。丙申,詔兵部侍郎黎干害若豺狼,特進劉忠翼掩義隱賊,并除名長流。既行,俱賜死。丁酉,以京畿觀察使鮑防為福州刺史、福建都團練觀察使。以戶部侍郎、判度支韓滉為太常卿,吏部尚書劉晏判度支鹽鐵轉運等使。初,晏與滉分掌天下財賦,至是晏都領之。
六月己亥朔,御丹鳳樓,大赦天下,罪無輕重,咸赦除之。內外文武三品已上賜爵一級,四品已下加一階,致仕官同見任,百姓為戶者賜古爵一級。加李正己司徒、太子太傅,崔寧、李勉本官同平章事。天下進獻,事緣郊祀陵廟所須,依前勿闕,余并停。諸州刺史上佐今后準式入計。諸州刺史、常參官,父在未有官,量與五品致仕官;父亡歿,與追贈。自至德已來別敕,或因人奏,或臨事頒行,差互不同。使人疑惑,中書門下與詳定官決,取堪久長行用者編入格條。自今更不得奏置寺觀及度人。庚子,封元子育為宣王,次子謨為舒王,諶為通王,諒為虔王,詳為肅王,并加開府儀同三司。乙巳,封皇弟乃為益王,迅為隨王。丙午,舉先天故事,非供奉侍衛之官,自文武六品已上清望官,每日二人更直待制,以備顧問,乃以延英南藥院故地為廨。癸丑,詔皇族五服等已上居四方者,家一人赴山陵,縣次給食。己未,揚州每年貢端午日江心所鑄鏡,幽州貢麝香,皆罷之。辛酉,罷宣歙池、鄂岳沔二都團練觀察使。陜虢都防御使,以其地分隸諸道。復置東都京畿觀察使,以御史中丞為之。壬戌,處州刺史王縉、湖州刺史第五琦皆為太子賓客,睦州刺史李揆為國子祭酒,并留司東都。中官邵光超送淮西旌節,李希烈遺縑七百匹,事發,杖六十,配流。由是中官不敢受賂。癸亥,詔中書門下、御史臺五品已上,諸司三品已上長官,各舉可任刺史縣令者一人,中書門下量才進擬,有犯坐舉主。秋
七月戊辰朔,日有蝕之。禮儀使、吏部尚書顏真卿奏:“列圣謚號,文字繁多,請以初謚為定。”兵部侍郎袁傪議云:“陵廟玉冊已刻,不可輕改。”罷。傪妄奏,不知玉冊皆刻初謚而已。庚午,詔:邕州所奏金坑,誠為潤國,語人以利,非朕素懷。其坑任人開采,官不得禁。辛未,以吏部侍郎房宗偃為御史中丞、東都畿觀察使。罷右銀臺門客省歲給廩料萬二千斛。自永泰已來,或四方奏計未遣者,或上書言事忤旨者,及蕃客未報者,常數百人,于客省給食,橫費已甚,故罷之。壬申,毀元載、馬璘、劉忠翼之第,以其雄侈逾制也。癸酉,減宮中服御常貢者千數。丁丑,復置廄馬隨仗于月華門外。己卯,詔王公卿士不得與民爭利,諸節度觀察使于揚州置回易邸,并罷之。庚辰,詔鴻臚寺,蕃客入京,各服本國之服。罷商州歲貢離膠。辛卯,罷天下榷酒。丁酉,詔國用未給。其宣王已下開府俸料皆罷給。
八月甲辰,以門下侍郎、平章事崔祐甫為中書侍郎、平章事,以道州司馬同正楊炎為門下侍郎、平章事,以懷州刺史喬琳為御史大夫、同平章事、京畿觀察使。乙巳,遣太常少卿韋倫使吐蕃,以蕃俘五百人還之,修好也。癸亥,詔人死亡于外以棺柩還城者勿禁。九月甲戌,以淮西節度為淮寧軍。辛巳,以檢校刑部尚書白孝德為太子少傅。丙戌,秘書少監邵說為吏部侍郎,給事中劉乃為兵部侍郎,中書舍人令狐峘為禮部侍郎。
冬十月丁酉朔,吐蕃合南蠻之眾號二十萬,三道寇茂州、扶、文、黎、雅等州,連陷郡邑。發兵四千助蜀,大破之。己酉,葬代宗于元陵。戊午,九成宮貢立獸炭爐,襄州貢種蔗蒻之工,皆罷之。散官豢豬三千頭給貧民。十一月辛未,以鴻臚卿賈耽為梁州刺史、山南西道節度觀察使。丁丑,以陜州長史杜亞為河中尹、河中晉絳慈隰都防御觀察使。壬午,御史大夫、平章事喬琳為工部尚書,罷知政事。加劍南西川節度觀察度支營田等使、檢校司空、平章事、成都尹崔寧兼御史大夫、京畿觀察使。癸巳,加崔寧兼靈州大都督、單于鎮北大都護、朔方節度等使、出鎮坊州。以荊南節度使、檢校禮部尚書、兼江陵尹、御史大夫張延賞檢校兵部尚書兼成都尹、御史大夫、劍南西川節度度支營田觀察等使。以朔方節度虞候杜希全為靈州留后;以鄜州刺史張光晟單于振武軍使、東中二受降城綏銀鄜勝等軍州留后;延州刺史李建為鄜坊慶延留后。楊炎素惡崔寧,雖授以三鎮,仍署此三人為留后,奪寧之權也,人皆憤之。十二月己亥,南選使可以專達,勿復以御史臨之。乙卯,制:宣王某可立為皇太子。丙寅晦,日有蝕之。詔元日朝會不得奏祥瑞事。
建中元年春正月丁卯朔,御含元殿,政元建中,群臣上尊號曰圣神文武皇帝。己巳,上朝太清宮。庚午,謁太廟。辛未,有事于郊丘。是日還宮,御丹鳳門,大赦天下。自艱難以來,征賦名目頗多。今后除兩稅外,輒率一錢,以枉法論。常參官、諸道節度觀察防御等使、都知兵馬使、刺史、少尹、畿赤令、大理司直評事等,授訖三日內,于四方館上表讓一人以自代。其外官委長吏附送其表,付中書門下。每官闕,以舉多者授之。王府六品以上官及諸州縣有司可并省及諸官減者,量事廢省。天下子為父后者賜勛兩轉。己巳,福建觀察使鮑防、湖南觀察使蕭復讓憲官,從之。自兵興已來,方鎮重任必兼臺省長官,以至外府僚佐,亦帶臺省銜。至是除韓滉蘇州刺史,杜亞河中少尹,而領都團練觀察使,不帶臺省兼官。自是諸道非節度而兼憲官者皆讓。甲午,詔:“東都河南江淮山南東道等轉運租庸青苗鹽鐵等使、尚書左仆射晏,頃以兵車未息,權立使名,久勤元老,集我庶務,悉心瘁力,垂二十年,朕以征稅多門,鄉邑凋耗,聽于群議,思有變更,將置時和之理,宜復有司之制。晏所領使宜停,天下錢谷委金部、倉部,中書門下揀兩司郎官,準格式調掌。”是月,浚豐州陵陽渠。
二月丙申,遣黜陟使一十一人分行天下。癸卯,以戶部郎中韓洄為諫議大夫,以涇原節度使段秀實為司農卿。己酉,貶尚書左仆射劉晏為忠州刺史。癸丑,昭義軍節度留后李抱真為本道節度使。甲寅,貶史館修撰、禮部侍郎令狐峘郴州司馬,右補闕柳冕巴州司戶。日本國朝貢。癸亥,硃泚兼四鎮北庭行軍、涇原節度使。
三月丙寅,禮儀使奏東都太廟闕木主,請造。詔下議之,不決。庚午,監察御史張著以法冠彈中丞嚴郢浚陵陽渠匿詔不行,消郢官,著賜緋魚。辛未,左散騎常侍、翰林學士張涉放歸田里。甲戌,以前司農卿庾準為江陵尹、兼御史中丞、荊南節度使。癸巳,以諫議大夫韓洄為戶部侍郎、判度支。時將貶劉晏,罷使名,歸尚書省本司。今又命洄判度支,令金部郎中杜佑權勾當江淮水陸運使,一如劉晏、韓滉之則,蓋楊炎之排晏也。
夏四月乙未朔,涇原裨將劉文喜據城叛。己亥,地震。辛未,命江西觀察使崔昭冊命回紇可汗。戊申,以福建觀察使鮑防為洪州刺史、江西團練觀察使。癸丑,上誕日,不納中外之貢,唯李正己、田悅各獻縑三萬匹,詔付度支。妃父王景先、駙馬高怡獻金銅像,上曰:“有何功德?非吾所為。”退還之。壬戌,以衡州刺史、嗣曹王皋為潭州刺史、湖南團練觀察使,御史中丞元全柔為杭州刺史。五月甲子朔。戊辰,以太常少卿韋倫為太常卿,復使吐蕃。己卯,右金吾衛大將軍李通為黔州刺史、黔中經略招討觀察鹽鐵等使。潮州刺史常袞為福建觀察使。涇州將劉光國殺劉文喜降,涇州平。
六月甲午朔,中書侍郎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崔祐甫卒。辛丑,筑奉天城。加試殿中監劉海賓兼御史中丞封兵平郡王。海賓涇州將,賞殺劉文喜也。乙卯,京兆尹源休使回紇,冊武義成功可汗。秋七月丁丑,罷內出盂蘭盆,不命僧為內道場。壬申,以鴻臚寺左右威遠營隸金吾。己丑惡,忠州刺史劉晏賜自盡。
八月甲午,振武軍使張光晟殺領蕃回紇首領突董統等千人,收駝馬千余、繒錦十萬匹。乃征光晟歸朝,以彭令芳代之。乙未,河中晉、絳觀察使杜亞為睦州刺史。丁未,加硃泚中書令,余官使并如故。以舒王謨為涇原節度大使,尚書右丞孟皞為涇州刺史、知留后。東僰烏蠻守來朝貢。丁巳,遙尊上母沈氏曰皇太后。戊午,以吏部尚書顏真卿為太子少師,依前禮儀使。改封嗣舒王藻為嗣郢王。九月戊辰,判度支韓洄奏請于商州紅崖冶洛源監置十爐鑄錢。江淮七監每鑄一千費二千文,請皆罷,從之。己卯,雷。
冬十月甲午,貶尚書左丞薛邕為連山尉,坐贓也。乙巳,太子少傅、昌化郡王白孝德卒。庚寅,以睦王述為奉迎皇太后使,工部尚書喬琳為副。十一月辛酉朔,朝集使及貢使見于宣政殿,兵興已來,四方州府不上計、內外不朝會者二十有五年,至此始復舊制。州府朝集者一百七十三人,詔每令分番二人待詔。乙丑,贈敬暉等五王官,又贈張九齡司徒,鐘紹京太子太傅。戊寅,諸王有官者初令出閣就班。又出嫁岳陽等一十縣主,皆在諸王院久而未適人者,上悉命以禮出降。十二月辛卯,韋倫使回,與吐蕃宰相論欽明思等五十五人同至,獻方物,修好也。丁酉,令詳定國初以來將相功臣房玄齡等一百八十七人,據功績分為三等。是歲,戶部計帳,戶總三百八萬五千七十有六,賦入一千三百五萬六千七十貫,鹽利不在此限。
二年春正月庚申朔。戊辰,成德軍節度、恆定等州觀察使、司空、兼太子太傅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、恆州刺史、隴西郡王李寶臣卒。丙子,以汴宋滑亳陳潁泗節度觀察使、檢校帶領部尚書、同平章事李勉為永平軍節度、汴滑陳等州觀察等使;以兵部尚書、東都留守路嗣恭為鄭汝陜河陽三城節度、東畿觀察等使;以宋州刺史劉洽為宋亳潁節度使。以鄭州隸永平軍。自去年十月無雪,至甲申方雨雪。丁亥,檢校戶部尚書張獻恭為東都留守。以河南尹趙惠伯為河中尹、河中晉絳慈顯都防御觀察使,以前鄭州刺史于頎為河南尹。
二月乙未,以御史中丞盧杞為御史大夫、京畿觀察使,以桂管觀察使李昌巙為江陵尹、兼御史大夫、荊南節度等使。以前荊南節度使庾準為左丞。甲辰,以容州刺史盧岳為桂州防御觀察使。乙巳,以門下侍郎楊炎為中書侍郎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,以御史大夫盧杞為門下侍郎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丙午,以宋亳節度為宣武軍。丁未,以御史中丞袁高為京畿觀察使。乙卯,振武軍亂,殺其帥彭令芳、監軍劉惠光。
三月庚申朔,筑汴州城。初,大歷中李正己有淄、青、齊、海、登、萊、沂、密、德、棣、曹、濮、徐、兗、鄆十五州之地,李寶臣有恆、定、易、趙、深、冀、滄七州之地,田承嗣有魏、博、相、衛、洺、貝、澶七州之地,梁崇義有襄、鄧、均、房、復、郢六州之地,各聚兵數萬。始因叛亂得位,雖朝廷寵待加恩,心猶疑貳,皆連衡盤結以自固。朝廷增一城,浚一池,便飛語有辭,而諸盜完城繕甲,略無寧日。至是田悅初稟命,劉文喜殄除,群兇震懼。又奏計者還,都無賜與,既歸,皆構怨言。先是汴州以城隘不容眾,請廣之。至是筑城,正己、田悅移兵于境為備,故詔分汴、宋、滑為三節度,移京西防秋兵九萬二千人以鎮關東。又于郾城置溵州。辛巳,以汾州刺史王翃為振武軍使、東中二受降城鎮北綏銀麟勝等州留后。以萬年令崔漢衡為殿中少監,使吐蕃。
夏四月己酉朔,省沔州。庚寅,襄州梁崇義兼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己亥,省燕州、順化州。乙卯,并平琴州為黨州。丁巳,貶禮部侍郎于召桂州刺史,御史中丞袁高韶州長史。五月丙寅,以軍興十一而稅。己巳,以淮寧軍節度使李希烈充漢南北諸道都知兵馬招撫處置等使,封南平王。庚寅,以浙江西道為鎮海軍。加蘇州刺史韓滉檢校禮部尚書、潤州刺史,充鎮海軍節度使、浙江東西道觀察等使。以御史中丞一員為理匭使,諫議大夫一員知匭使;給事中、中書舍人為監考使。辛丑,尚父、中書令、汾旭郡王郭子儀薨。丙午,以檢校秘書少監鄭叔則為御史中丞、東都畿觀察使。壬子,以懷鄭、河陽節度副使李芃為河陽三城、懷州節度使,仍割東畿五縣隸焉。
秋七月戊子朔,詔曰:“二庭四鎮,統任西夏五十七蕃、十姓部落,國朝以來,相奉率職。自關、隴失守,東西阻絕,忠義之徒,泣血相守,慎固封略,奉遵禮教,皆侯伯守將交修共理之所致也。伊西、北庭節度觀察使李元忠可北庭大都護,四鎮節度留后郭昕可安西大都護、四鎮節度觀察使。”自河、隴陷虜,伊西、北庭為蕃戎所隔,間者李嗣業、荔非元禮、孫志直、馬璘輩皆遙領其節度使名。初,李元忠、郭昕為伊西北庭留后,隔絕之后,不知存亡,至是遣使歷回紇諸蕃入奏,方知音信,上嘉之。其伊西、北庭將士敘官,仍超七資。庚申,以中書侍郎、平章事楊炎為左仆射,以前永平軍節度使張鎰為中書待郎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司空、淮陽郡王侯希逸卒,丁丑,以河中尹關播為給事中,同州刺史李承為河中尹、晉絳都防御觀察使。辛巳,以邠寧節度使李懷光兼靈州大都督、單于鎮北大都護、朔方節度使。以鄜坊、丹延觀察留后李建徽為坊州刺史、鄜坊丹延都團練觀察使。壬午,以幽州隴右節度使、中書令硃泚為太尉。田悅攻寇臨洺,守將張伾城守。
八月辛卯,平盧淄青節度觀察使、司徒、太子太保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李正己卒。庚戌,以中書舍人衛晏為御史中丞、京畿觀察使。壬子,淮寧軍節度使李希烈攻襄陽,誅梁崇義,斬其同惡三十余人。
九月辛酉,以易州刺史張孝忠為恆州刺史,充成德軍節度觀察使。壬戌,加李希烈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癸亥,兵部尚書、翼國公路嗣恭卒。甲子,以晉絳觀察使李承為襄州刺史、山南東道節度觀察等使。戊辰,以杭州刺史元全柔為黔中經略招討觀察等使。
冬十月乙酉,尚書左仆射楊炎貶崖州司馬,尋賜死。戊申,加宣武軍節度使劉洽御史大夫。徐州刺史李洧棄其帥李納,以州來降。十一月辛未,宣武節度劉洽與神策將曲環大破李納之眾于徐州。己巳,詔:“成德軍節度都知兵馬使、恆州刺史、襲隴西郡王李惟岳,以其父寶臣有忠勞于王室,惟岳隳墜父業,蔑棄國恩,缞绖之中,擅掌戎務。外結兇黨,益固奸謀,不孝不忠,宜肆原野。削爾在身官爵。”乙亥,貶戶部侍郎、判度支韓洄蜀州刺史,以江淮轉運使、度支郎中杜佑代判度支、戶部事。丁丑,以陜州長史李齊為河中尹,充河中晉絳防御觀察使;以商州刺史姚明揚為陜州長史、本州防御、陸運使;以權鹽鐵使、戶部郎中包佶充江淮水陸運使。李納將海州刺史王涉以州降。十二月庚寅,河中節度使馬燧檢校左仆射,澤潞節度使李抱真檢校兵部尚書,賞破田悅之功也。丙申,太子賓客王縉卒。
三年春正月乙卯朔。丙寅,幽州節度使硃滔、張孝忠破李惟岳之兵于束鹿。辛未,詔供御及太子諸王常膳有司宜減省之,于是宰臣上言,減堂廚百官月俸,請三分省一以助軍,從之。庚辰,追封皇叔僖為宋王,贈皇弟選荊王。閏月丙申,以文宣王三十七代孫齊賢為兗州司功,襲文宣公。辛丑,復置具員簿。甲辰,成德軍兵馬使王武俊殺李惟岳,傳首京師。庚戌,馬燧、李芃破田悅兵于洹水,進攻魏州。
二月戊午,惟岳將定州刺史楊政義以州降。加硃滔檢校司徒,以張孝忠檢校兵部尚書、易定滄三州節度使,以檢校太子賓客王武俊檢校秘書監、恆州刺史、恆冀都團練觀察使,康日知為趙州刺史、深趙都團練觀察使。三月丁亥,贈故衛尉卿顏杲卿司徒,故常山太守袁履謙左散騎常侍,故許州長史龐堅右散騎常侍,故鞏縣主簿蔣清禮部侍郎。贈故驍衛將軍、代國公安金藏兵部尚書,授其子承恩廬州長史。乙未,以徐州刺史李洧為徐、沂、海團練觀察使。戊戌,田悅、洺州刺史田昂以城降。以嶺南節度使張伯儀檢校兵部尚書,兼江陵尹、御史大夫、荊南節度等使;以容管經略使元琇為廣州刺史、嶺南節度使。丙午,貶京兆尹盧惎撫州長史。
夏四月,李納守德州將李士真、守棣州將李長卿皆以城降。庚申,先陷蕃僧尼將士八百人自吐蕃而還。壬戌,封硃滔為通義郡王。硃滔、王武俊與田悅合從而為叛。太常博士韋都賓、陳京以軍興庸調不給,請借京城富商錢,大率每商留萬貫,余并入官,不一二十大商,則國用濟矣。判度支杜佑曰:“今諸道用兵,月費度支錢一百余萬貫,若獲五百萬貫,才可支給數月。”甲子,詔京兆尹、長安萬年令大索京畿富商,刑法嚴峻,長安令薛蘋荷校乘車,于坊市搜索,人不勝鞭笞,乃至自縊。京師囂然,如被盜賊。搜括既畢,計其所得才八十萬貫,少尹韋禛又取僦柜質庫法拷索之,才及二百萬。丁丑,彭王傅徐浩卒,贈太子少師。戊寅,以中書侍郎、平章事張鎰兼鳳翔尹、隴右節度使,以代硃泚。加泚實封五百戶,賜竇氏名園、涇水上腴田及錦彩金銀器,以安其意,時滔叛故也。壬午,貶御史大夫嚴郢為費州長史,杖殺左巡使、殿中侍御史鄭詹。郢歲余卒。
五月丙戌,增兩稅、鹽榷錢,兩稅每貫增二百,鹽每斗增一百。丁亥,貶太子詹事邵說歸州刺史,卒于貶所。辛卯,詔朔方節度使李懷光率神策及朔方軍東討。丙申,詔:“故伊西北庭節度使楊休明、故河西節度使周鼎、故西州刺史李琇璋、故瓜州刺史張銑等,寄崇方鎮,時屬殷憂,固守西陲,以抗期戎虜。歿身異域,多歷歲年,以迨于茲,旅櫬方旋,誠深追悼,宜加寵贈,以賁幽泉。休明可贈司徒,鼎贈太保,琇璋贈戶部尚書,銑贈兵部侍郎。”皆隴右牧守,至德已來陷吐蕃而歿故,至是西蕃通和,方得歸葬也。丁酉,加河東節度使、檢校左仆射馬燧同平章事,澤潞李抱真檢校右仆射,河陽李芃檢校兵部尚書,神策營招討使李晟右散騎常侍,賞破田悅功也。乙巳,貶戶部侍郎、判度支杜佑為蘇州刺史,以中書舍人趙贊為戶部侍郎、判度支。辛亥,易定節度賜名義武軍。
六月丁巳,尚書左丞庾準卒。甲子,京師地震。以左散騎常侍李涵為入回紇吊祭使,京兆少尹源休為光祿卿。戊寅,以前衢州刺史趙涓為尚書左丞,右庶子柳載為右丞。辛未,硃滔、王武俊兵救田悅,至魏州北。是日李懷光兵亦至,馬燧、抱真、李芃等盛軍容迓懷光。硃滔等慮其掩襲,遽出兵,懷光與之接戰于連篋山之西,王師不利,各還營壘。賊乃壅河決水,絕我糧道。秋七月甲申,以前振武軍使王翃為京兆尹,以兵部郎中楊真為御史中丞、京畿觀察使。以括率商戶,人情不安,癸巳,詔除已收納入庫外,一切停,已貯納者仍明置簿歷,各給文牒,后準元數卻還。甲午,以前同州刺史蕭復為兵部侍郎。庚子,馬燧、李懷光、李抱真、李芃等四節度兵退保魏橋。硃滔、王武俊、田悅之眾亦屯于魏橋東南,與官軍隔河對壘。自五月不雨,甲辰始雨。宣武節度李勉為檢校司徒,懷寧李希烈檢校司空,邠寧李懷光同平章事,李芃封開陽郡王。
八月丁未,初分置汴東西水陸運兩稅鹽鐵事,從戶部侍郎、判度支趙贊奏也。戊午,太子賓客第五琦卒于位,辛酉,以涇原節度留后姚令言為涇原節度使。戊辰,以江淮鹽鐵使、太常少卿包佶為汴東水陸運兩稅鹽鐵使。己巳,加劍南西川節度使張延賞檢校吏部尚書。甲戌,以大理少卿崔縱為汴西水陸運兩稅鹽鐵使。丁丑,以禮儀使、太子少師顏真卿為太子太師。庚辰,徐、海、沂都團練使李洧卒。江淮訛言有毛人捕人,食其心,人情大恐。
九月丁亥,以李洧部將高承宗為徐州刺史、徐海沂都團練使。判度支趙贊上言,請為兩都、江陵、成都、鎩汴、蘇、洪等州署常平輕重本錢。上至百萬貫,下至十萬貫,收貯斛斗匹段絲麻,候貴則下價出賣,賤則加估收糴,權輕重以利民。從之。贊乃于諸道津要置吏稅商貨,每貫稅二十文,竹木茶漆皆什一稅一,以充常平之本。己亥夜,有猛獸入宜陽里,傷二人,詰朝獲之。
冬十月辛亥,以湖南觀察使嗣曹王皋為洪州刺史、江西節度使。丙辰,以吏部侍郎關播為中書侍郎、同平章事。都官員外郎樊澤使吐蕃回,與蕃相尚結贊約來年正月望日會盟清水。丙子,肅王詳薨。十一月己卯,以山南西道節度使賈耽檢校工部尚書、兼襄州刺史、御史大夫、山南東道節度使,以興鳳團練使嚴震為梁州刺史、山南西道節度使。甲午,以前山南東道節度使李承為潭州刺史、湖南觀察使。是月,硃滔、田悅、王武俊于魏縣軍壘各相推獎,僭稱王號。滔稱大冀王,武俊稱趙王,悅稱魏王。又勸李納稱齊王。僭署官名如國初親王行臺之制。丁丑,李希烈自稱天下都元帥、太尉、建興王,與硃滔等四盜膠固為逆。
四年春正月戊寅朔。丁亥,鳳翔節度使張鎰與吐蕃宰相尚結贊同盟于清水。庚寅,李希烈陷汝州,執州將李元平而去,東都震駭。甲午,遣顏真卿宣慰李希烈軍。戊戌,以龍武大將軍哥舒曜為東都畿汝節度使,率鳳翔、邠寧、涇原等軍,東討希烈。丙午,福建觀察使常袞卒。二月戊申,于河陽三城置河陽軍節度。乙卯,哥舒曜收汝州。丁丑,以工部侍郎蔣鎮充禮儀使。
三月己卯,復置沔州。癸未,以左散騎常侍孟皞為福建都團練觀察使。辛卯,嗣曹王皋擊李希烈將陳質之眾,敗之,收復黃州。丁酉,荊南張伯儀與賊戰,敗績。嗣曹王收復蘄州。
夏四月庚申,以永平宣武河陽等軍節度都統、檢校司待、平章事李勉為淮西招討使,襄陽帥賈耽、江西嗣曹王等為之副。甲子,京師地震,生黃白毛,長尺余。丙子,哥舒曜進軍至潁橋,大震雷,人死者十之三四,乃退保襄城。五月辛巳夜,京師地震。乙酉,潁王璬薨。乙巳,滑、濮二州黃河清。滑州馬生角。
六月庚戌,初稅屋間架、除陌錢。時馬燧、李懷光、李抱真、李芃屯魏縣,李晟屯易定,李勉、陳少游、哥舒曜屯懷汝間,神策諸軍皆臨賊境。凡諸道之軍出境,仰給于度支,謂之食出界糧,月費錢一百三十萬貫,判度支趙贊巧法聚斂,終不能給。至是又稅屋,所由吏秉筆持算,入人廬舍而抄計,峻法繩之,愁嘆之聲,遍于天下。秋七月甲申,以國子祭酒李揆為禮部侍郎,復其爵。甲午,以揆為左仆射、兼御史大夫,為入吐蕃會盟使。八月丁未,李希烈率眾三萬攻哥舒曜于襄城。湖南觀察使李承卒。九月戊寅,龍見于汝州之城濠。丙戌,李勉將唐漢臣、劉德信喪師于扈澗,汴軍自此不振,東都危急。
冬十月丙午,詔涇原節度使姚令言率涇原之師救哥舒曜。丁未,涇原軍出京城,至浐水,倒戈謀叛,姚令言不能禁。上令載繒彩二車,遣晉王往慰諭之,亂兵已陳于丹鳳闕下,促神策軍拒之。無一人至者。與太子諸王妃主百余人出苑北門,右龍武軍使令狐建方教射于軍中,聞難,聚射士得四百人扈從。其夕至咸陽,飯數匕而過。戊申,至奉天。己酉,元帥都虞候渾瑊以子弟家屬至,乃以瑊為行在都虞候,神策軍使白志貞為行在都知兵馬使,以令狐建為中軍鼓角使,金吾將軍侯仲莊為奉天防城使。亂兵既剽京城,屯于白華,乃于晉昌里迎硃泚為帥,稱太尉,居含元殿。上以奉天隘,欲幸鳳翔,壬子,鳳翔軍亂,殺節度使張鎰,乃止。癸丑,李希烈陷襄城,哥舒曜走洛陽。乙卯,賜檢校司空崔寧薨。丁巳,以吏部尚書蕭復,刑部侍郎劉從一、諫議大夫姜公輔并以本官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邠寧節度韓游瑰與論惟明率兵三千至,才入奉天,賊軍亦至,乃出拒之,王師不利。賊乘勝攻門,自卯至午,殺傷殆半,會有草車在門外,渾瑊令焚之,賊眾遂退。癸巳,泚賊三面攻城,渾瑊力戰御之,方退。大將呂希倩死之。賊自丁未攻城,至己巳二十余日,矢石不絕。
十一月乙亥,以隴右節度判官、隴州留后、殿中侍御史韋皋為隴州刺史、兼御史大夫、奉義軍節度使。靈武留后杜希全、鹽州刺史戴休顏、夏州刺史時常春合兵六千來援,至漠谷,為賊所敗而退。賊由是攻城愈急,矢石雨下,薨傷者眾,人心危蹙,上與渾瑊對泣。硃泚據干陵作樂,下瞰城中,詞多侮慢。戊子,賊造云橋,攻東北隅,兵仗不能及,城中憂恐,相顧失色。渾瑊預為地道,及云橋傅城,腳陷不得進,瑊命焚之,風回焰轉,橋焚而賊退。朔方節度李懷光遣兵馬使張韶奉表,言大軍將至,乃令舁韶巡城,叫呼歡聲動地,賊不之測,疑懼緩攻。癸巳,懷光軍次醴泉,是夜賊解圍而去。神策將李晟自定州率師赴難,軍于渭橋。甲午,以商州都虞候王仙鶴權商州防御使。十二月壬戌,貶門下侍郎、平章事盧杞為新州司馬,貶行在都知兵馬使白志貞為恩州司馬,戶部侍郎、判度支趙贊為播州司馬。癸亥,以京兆少尹裴腆判度支。甲子,以湖南觀察留后趙憬為湖南觀察使。乙丑,以祠部員外郎陸贄為考功郎中,金部員外郎吳通微為職方郎中,翰林學士并如故。以侍御史吳通玄為起居舍人,充翰林學士。己巳,以河中尹李齊運為宗正卿。庚午,李希烈陷汴州。以右庶子崔縱為京兆尹。癸酉,以中書侍郎、平章事關播為刑部尚書,司封郎中杜黃裳為給事中。命給事中孔巢父淄青宣慰,華州刺史董晉河北宣慰。
興元元年春正月癸酉朔,上在奉天行宮受朝賀。詔曰:
立政興化,必在推誠;忘己濟人,不吝改過。朕嗣服丕構,君臨萬邦,失守宗祧,越在草莽。不念率德,誠莫追于既往;永言思咎,期有復于將來。明征其義,以示天下。小子懼德不嗣,罔敢怠荒。然以長于深宮之中,暗于經國之務,積習易溺,居安忘危。不知稼穡之艱難,不恤征戍之勞苦。致澤靡下究,情不上通,事既壅隔,人懷疑阻。猶昧省己,遂用興戎,征師四方,轉餉千里。賦車籍馬,遠近騷然;行赍居送,眾庶勞止。力役不息,田萊多荒。暴令峻于誅求,疲民空于杼軸,轉死溝壑,離去鄉里,邑里丘墟,人煙斷絕。天譴于上而朕不寤,人怨于下而朕不知。馴致亂階,變起都邑,賊臣乘釁,肆逆滔天,曾莫愧畏,敢行凌逼。萬品失序,九廟震驚,上累于祖宗,下負于蒸庶。痛心靦面,罪實在予,永言愧悼,若墜泉谷。賴天地降祐,人祗協謀,將相竭誠,爪牙宣力,群盜斯屏,皇維載張。將弘遠圖,必布新令。朕晨興夕惕,惟省前非。乃者公卿百僚用加虛美,以“圣神文武”之號,被蒙暗寡昧之躬,固辭不獲,俯遂群議。昨因內省,良所瞿然。自今已后,中外書奏不得言“圣神文武”之號。
今上元統歷,獻歲發祥,宜革紀年之號,式敷在宥之澤,可大赦天下,改建中五年為興元元年。李希烈、田悅、王武俊、李納,咸以勛舊,繼守籓維,朕扶馭乖方,致其疑懼,皆由上失其道而下罹其災。一切并與洗滌,復其爵位,待之如初,仍即遣使宣諭。硃滔以泚連坐,路遠必不同謀,永念舊勛,務存弘貸,如能交辦順,亦與維新。硃反易天常,盜竊名器,暴犯陵寢,所不忍言,獲罪祖宗,朕不敢赦。除泚外,并從原宥。應赴奉天并進收京城將士,并賜名“奉天定難功臣”,身有過犯,減罪三等,子孫過犯,減罪二等。先稅除陌、間架等錢,竹木茶漆等稅,并停。奉天升為赤縣。
分命朝臣諸道宣諭。以奉天行營都團練使楊惠元檢校工部尚書。丙戌,以吏部侍郎蕭復為門下侍郎、同平章事,以吏部侍郎盧翰為兵部侍郎、同平章事。戊子,命宰臣蕭復往山南、荊南、湖南、江西、鄂岳、浙江東西、福建等道宣慰。己丑,以京兆尹裴腆為戶部侍郎、判度支。丙申,以山南東道行軍司馬樊澤為襄州刺史、山南東道節度使;以渾瑊為行在都知兵馬使;以前趙州觀察使康日知兼同州刺史,充奉誠軍節度使。辛丑,詔六軍各置統軍一員,秩從二品;左右常侍各加一員;太子賓客加四員。
二月戊寅,詔故司農卿張掖王段秀實贈太尉,謚曰忠烈,賜實封五百戶。贈滑州兵馬使賈隱林左仆射,以滑州刺史李澄兼汴州刺史、汴滑節度使。是日,李晟自咸陽移兵東渭橋,避懷光也。晟以懷光反狀已明,請上幸蜀。王武俊效順,加中書門下平章事,兼幽州節度使,令討硃滔。吐蕃遣使來朝,請以兵助國討逆,乃令御史大夫于頎入蕃宣諭之。甲子,加李懷光太尉,仍賜鐵券,赦三死罪。懷光怒曰:“凡人臣反逆,乃賜鐵券,今賜懷光,是反必矣!”乃投之于地。上命翰林學士陸贄曉諭之。是日人心恐駭。懷光奪楊惠元、李建徽所將兵,惠元被害。丁卯,車駕幸梁州,留戴休顏守奉天,以御史中丞齊映為沿路置頓使。李晟大集兵賦,以收復為己任。李懷光患之,移軍涇陽,連硃泚,欲同滅晟。晟卑詞厚意,致書諭之,冀其感悟,懷光頗增愧懼。
三月甲申,以秘書監崔漢衡為上都留守,右散騎常侍于頎為京兆尹。是日,懷光燒營,走歸河中。其將孟涉、段威勇等千人奔歸李晟。丙戌,以前饒州刺史杜佑為廣州刺史、嶺南節度使,加神策節度使李晟兼京畿渭北鄜坊丹延節度觀察使。庚寅,車駕次城固。唐安公主薨,上愛女,悼惜之甚。壬申,至梁州。丁丑,宣武節度使劉洽加冊平章事。己亥,以行在都知兵馬使渾瑊檢校左仆射、同平章事、靈州大都督,充朔方節度使、邠寧振武永平奉天行營副元帥。是日,詔授李懷光太子太保,其余官職并罷。涇州亂,牙將田希鑒殺其帥馮河清,自稱留后。四月辛丑朔。時將士未給春衣,上猶夾服,漢中早熱,左右請御暑服,上曰:“將士未易冬服,獨御春衫可乎!”俄而貢物繼至,先給諸軍而始御之。壬寅,詔奉天隨從將士并賜號“元從功臣。”以邠寧兵馬使韓游瑰為邠寧節度伎。尚書左丞趙涓卒。己巳,以陜虢防遏使唐朝臣為河中尹、河中同晉絳節度使,御史大夫李齊運兼京兆尹。魏博行軍司馬田緒殺其帥田悅,詔贈悅太尉,以緒為魏州長史、魏博節度觀察使。甲寅,以諫議大夫、平章事姜公輔為左庶子,加劍南節度使張延賞平章事,以前山南東道節度使貢耽為工部尚書。甲子,入蕃使、左仆射李揆卒于鳳州。乙丑,渾瑊與吐蕃將論莽羅之眾破賊將韓旻之眾于武功,斬首萬級。丙寅,加李納平章事。丁卯,義王玭薨。
五月,淮南節度使陳少游加檢校司徒,東川節度使李叔明太子太傅,鎮海軍韓滉檢校右仆射。癸酉,涇王侹薨。徐沂海團練使高承宗卒,以其子明應知徐州事。丙子,李抱真、王武俊破硃滔于經城東南,斬首三萬級,擒偽相硃良祐、李俊以獻。硃滔遁歸幽州。癸未,岳州李兼、黔南元全柔、桂管盧岳加御史大夫,岳加中丞。庚寅,李納上章稟命,乃贈李正己太尉。壬辰,商州尚可孤破賊于藍田。乙未,安西四鎮節度使郭昕、北庭都護李元忠加左右仆射。是夜,李晟自渭北移軍于光泰門外。賊來薄,我軍爭奪擊,大敗之,蹙入光泰門,斬馘數千計,賊黨慟哭而入白華。戊辰,列陳于光泰門外。遣騎將史萬頃往神麚村,開苑墻二百余步,賊樹柵當之。我軍爭柵,云合電擊,與賊血戰,賊黨大敗,追擊至白華,硃泚、姚令言率眾萬余遁去。晟收復京城。是日,渾瑊與戴休顏亦破賊三千于咸陽,韓游瑰追硃泚于經州。
六月庚子朔,升恆州為大都督府。癸卯,贈神策兵馬使楊惠元右仆射。是日,李晟上《收京城露布》,上覽之,涕下沾襟。涇州田希鑒斬姚令言,幽州軍士韓旻于彭原斬硃泚,并傳首至行在。乙巳,遣吏部侍郎班宏入京宣諭。己酉,加李晟司徒、兼中書令,實封一千戶;駱元光、尚可孤加檢校左右仆射,皆實封五百戶。以涇州將田希鑒為涇州刺史、涇原節度使。癸丑,詔以梁州為興元府,南鄭縣為赤畿,官名品制視京兆、河南,百姓給復二年,見任官員加兩階,耆老與版授,南鄭縣令賜緋。加興元尹嚴震檢校右仆射,賜實封一百戶。加渾瑊待中,實封八百戶;韓游瑰檢校左仆射,實封四百戶;戴休顏檢校右仆射,實封二百戶。考功郎中、知制誥陸贄,司封郎中、知刺誥吉中孚,并為諫議大夫;水部員外郎顧少連為禮部郎中:并依前充翰林學士。行在左右廂兵馬使令狐建、時常春并加散騎常侍。丙辰,斬偽相李忠臣,籍沒其家。李晟奏受賊偽署同惡抵法之家,所沒財物、牛馬、奴婢,請以賞軍士。從之。戊午,車駕還京,發興元,是日大雨,及入斜谷,晴霽,從官將士歡然以為天助。秋七月丙子,車駕次鳳翔府,詔放管內今年秋稅;耆壽侍老八十已上,各與版授刺史,賜紫,其余版授上佐,賜緋;府、縣置頓官,考滿日放選。受偽署官喬琳、蔣鎮、張光晟、李通、蔣钅監伏誅。硃泚害郡王、王子、王孫七十七人于馬璘宅,丁丑,令所司具兇禮收殮于凈域寺。庚辰,詔:
李懷光往因職任,頗著干能,朕嗣之初,首加拔擢,托為心膂,授以節旄。頃歲河朔不寧,俾令征討,任兼將相,恩極丘山。及硃泚猖狂,擾亂京邑,懷光回軍赴難,宗社再寧,保佑朕躬,厥功甚茂。故元帥、河中之權,太尉、中書之秩,仍加實封,爰及宗親,人臣之榮,孰可為比?非朕于懷光不厚,豈朕報懷光不崇!賊寇未除,猜嫌已構,受硃泚奸兇之說,聽張佋罔惑之言,曾不沈思,遂生疑阻,交通逆孽,殘害忠良。朕志在推誠,事皆掩覆,禮遇轉厚,委任益隆。懷光都不改圖,愈深不軌。敕書慰問將士,懷光并不令宣;三軍咸欲收城,懷光并不令出。自云已共硃泚定約,不能更事國家。朕以眇身,獲承鴻業,務全大計,移幸山南,倉皇之間,備歷危險。據其罪狀,情實難容,然以解圍奉天,其功不細,昨又遣男璀謝罪,請束身歸朝,朕憫其知過之心,念其赴難之效,以功贖罪,務在優恩。今遣給事中孔巢父赍先授懷光太子太保敕牒,往河中宣諭,三日內便與懷光同赴上都,如欲家口同行,亦聽懷光自便。朕必能保全終始,寵待如初。
朔方將士,嘗立大功,子儀再收京城,咸是此軍之效,昨遠從河朔,赴難奉天,逆賊畏威,望風奔遁,永言勞績,朕不暫忘。將士各竭忠謀,中遭迫協,朕每念及,痛心自咎。此者君臣阻隔,只為懷光一人,懷光既請入朝,尚扌舍其罪,況諸將士并是功臣,各宜坦然,勿更憂慮。先賜官封,一切如舊。
壬午,至自興元。時渾瑊、韓游瑰、戴休顏以其眾扈從,李晟、駱元光、尚可孤以其眾奉迎,步騎十余萬,旌旗連亙數十里,都民僧道,歡呼感泣。李晟見于三橋,自陳收城遲晚之咎,伏地請罪,上慰勞遣之。丁亥,河中宣慰使孔巢父、中官啖守盈并為懷光所害。辛卯,御丹鳳樓,大赦天下。賜李晟永崇里第,女樂八人。甲午,命宰臣諸將送晟入新賜第。教坊樂,京兆府供帳食饌,鼓吹導從,京城以為榮觀。
八月辛丑,詔所司為贈太尉段秀實樹碑立廟。淄青節度使承前帶陸海運、押新羅渤海兩蕃等使,宜令李納兼之。癸卯,加司徒、中書令、合川郡王李晟兼鳳翔尹,充鳳翔隴右節度等使、涇原四鎮北庭行營兵馬副元帥,改封西平郡王。河東保寧軍節度使、太原尹、北都留守、檢校司徒、平章事、北平郡王馬燧為奉誠軍晉絳慈隰節度行營兵馬副元帥;以靈鹽節度使、侍中、兼靈州大都督、樓煩郡王渾瑊為河中尹、晉絳節度使、河中同陜虢等州及管內行營兵馬副元帥,改封咸寧郡王。時方命瑊與馬燧各出師討懷光故也。甲辰,以金吾大將軍杜希全為靈州大都督、西受降城天德軍靈鹽相夏節度營田等使;以同絳節度使唐朝臣為鄜坊丹延等州節度使;以保義軍節度使、鳳翔尹李楚琳為金吾大將軍;以奉義軍節度使、隴州刺史韋皋為左金吾衛大將軍。戊申,以奉天行營節度戴休顏為左龍武統軍。己酉,以延王玢、隨王迅、西平長公主薨,廢朝。己未,前湖州刺史袁高為給事中。
九月庚午,宗正卿李琬卒。賜渾瑊大寧里第,并女樂五人,詔宰臣諸將賜樂饋贈如送李晟入第故事。壬午,贈故右仆射致仕李涵太子太保。乙亥,王武俊加檢校司徒,李抱真檢校司空,并賜實封五百戶,賞破硃滔之功也。甲申,以前嶺南節度使元琇為戶部侍郎、判度支。丁亥,上顧謂宰臣曰:“今大盜雖除,時猶多難,宜廣延納,以達下情。近日諫官都無論奏,自今每正衙及延英坐日常令朝臣三兩人奏時政得失,庶有弘益也。”是秋,螟蝗蔽野,草木無遺。
冬十月乙丑,馬燧收絳州。戊辰,令中官竇文場、王希遷監左右神策軍都知兵馬使。閏月庚午,詔:“朕臨御萬方,失于君道,兵革不息,于今五年。閔眾庶之勞,悔征伐之事。而李希烈蔑義棄德,反道虐人。朕哀彼生靈,陷于涂炭。敬存拯物,不憚屈身,故于歲首特布新令,赦其殊死,待以至誠。使臣才及于郊圻,巨猾已聞其僭竊。酷烈滋甚,吞噬無厭。將相大臣,咸懷憤激,繼陳章疏,固請討除。朕以所行天誅,本去人害,兵戈既接,玉石難分。言念勛臣,橫遭脅制,雖思改革,厥路無由。受污終身,銜冤沒代,淪胥以逞,誠可痛傷。豈孽自一夫,而毒流萬姓,為人父母,寧不愧懷!宜令諸道節度使明行曉諭,罪止元兇,脅制之徒,一切不問。”唐朝臣奏收永樂縣。癸酉,以右龍武大將軍李觀為涇州刺史、涇原節度使。乙亥,詔宋亳、淄青、澤潞、河東、恆冀、幽、易定、魏博等八節度,螟蝗為害,蒸民饑饉,每節度賜米五萬石,河陽、東畿各賜三萬石,所司般運,于楚州分付。丁丑,李晟至涇州,誅節度使田希鑒,罪其殺馮河清也。戊子,希烈將李澄以滑州歸國。甲午,以李澄為汴州刺史、汴滑節度使,封武威郡王。神策行營節度使、檢校尚書右仆射、馮翊郡王尚可孤卒。
十一月癸卯,宋亳節度使劉洽與曲環破希烈之眾于陳州,俘斬三萬級,生擒賊將翟崇暉以獻。戊午,劉洽大破希烈之眾,擒其偽相鄭賁等五人以獻。希烈遁歸蔡州,汴州平。乙丑,宰相蕭復三上章乞罷免,許之。十二月乙亥,淮南節度使、檢校司空、平章事陳少游卒。贈蕭定太子太師。以壽州刺史張建封為濠壽都團練使。庚辰,以刑部侍郎杜亞為揚州長史、淮南節度使,戊子,以吏部郎中崔造為給事中。辛卯,以諫議大夫陸贄為中書舍人,依前翰林學士。詔翰林學士朝服班序,宜同諸司官知制誥例。
貞元元年正月丁酉朔,御含元殿受朝賀,禮畢,宣制大赦天下,改元貞元。戊戌,大風雪,寒。去秋螟蝗,冬旱,至是雪,寒甚,民饑凍死者踣于路。丁未,以饒州刺史盧為福州刺史、福建允察使。癸丑,始聞太子太師、魯郡公顏真卿為希烈所害,追贈司徒,廢朝五日,謚曰文忠,乃特授男頵、碩等官。壬戌,以吉州長史盧杞為澧州別駕,尋卒。二月丙寅朔,遣工部尚書賈耽、侍郎劉太真分往東都、兩河宣慰。河南、河北饑,米斗千錢。癸未,李抱真、嚴震來朝。寒食節,上與諸將擊鞠于內殿。丙戌,以檢校秘書監金良相為檢校太尉、使持節、大都督、雞林州刺史、寧海軍使,襲封新羅王。辛卯,大雨。
三月丙申朔,以蜀州刺史韓洄為兵部侍郎,以汴東水陸運等使、左庶子包佶為刑部侍郎。辛丑,戶部侍郎、判度支元琇兼諸道水陸運使。丁未,李希烈陷南陽,殺守將黃金岳。甲寅,詔宰臣宣諭御史,今后上封彈奏,人自陳論,不得群署章疏。戊午,宣武帥劉洽檢校司空;以汴滑節度使李澄普滑州刺史,充鄭滑節度使。加李納司空。
夏四月乙丑朔,普王誼改封舒王。癸酉,鄂岳觀察使李謙為洪州刺史、西都團練觀察使。江陵度支院失火,燒租賦錢谷百余萬。時關東大饑,賦調不入,由是國用益窘。關中饑民蒸蝗蟲而食之。汴帥劉洽賜名玄佐。
五月癸卯,分命朝臣禱群神以祈雨。蝗自海而至,飛蔽天,每下則草木及畜毛無復孑遺。谷價騰踴。辛酉,以河陽都知兵馬使雍希顏為河陽懷都團練使。
六月丙子,以兵部侍郎韓洄為京兆尹。辛巳,劉玄佐兼汴州史。壬午,以工部尚書賈耽兼御史大夫、東都留守、都畿汝州防御刺使,以汴州刺史薛玨為河南尹。辛卯,以左金吾衛大將軍韋皋檢校戶部尚書,兼成都尹、御史大夫、劍南西川節度觀察使。以國子祭酒董晉為左金吾衛大將軍。幽州硃滔卒,贈司徒。
秋七月甲午朔,河東節度使馬燧自河中行營來朝。庚子,大風拔樹。辛丑,以左散騎常侍李泌為陜州長史、陜虢都防御觀察陸運使。丙午,以鎮海軍、浙江東西道節度使韓滉檢校尚書左仆射、同平章事、江淮轉運使,以河南尹薛玨為河南水陸運使。戊申,馬燧還行營。辛亥,加檢校工部尚書王士真為德棣都團練觀察使。壬子,以前涿州刺史、兼御史中丞劉怦為幽州長史、御史大夫、幽州盧龍節度副大使,兼知節度管理度支營田觀察、押奚契丹經略盧龍等軍使。丁巳,以左散騎常侍柳渾為兵部侍郎。庚申,以諫議大夫高參為中書舍人。關中蝗食草木都盡,旱甚,灞水將竭,井多無水。有司計度支錢谷,才可支七旬。甲子,詔:“夫人事失于下,則天變形于上,咎征之作,必有由然。自頃已來,災沴仍集,雨澤不降,綿歷三時,蟲蝗繼臻,彌亙千里。菽粟翔貴,稼穡枯瘁,嗷嗷蒸人,聚泣田畝,與言及此,實切痛傷。遍祈百神,曾不獲應,方悟禱祠非救災之術,言詞非謝譴之誠。憂心如焚,深自刻責。得非刑法舛繆。忠良郁湮,暴賦未蠲,勞師靡息。事或無益,而重為煩費;任或非當,而橫肆侵蟊。有一于茲,足傷和氣。本其所以,罪實在予,萬姓何辜,重罹饑殍。所宜出次貶食,節用緩刑,側身增修,以謹天戒。朕自今視朝不御正殿,有司供膳并宜減省,不急之務,一切停罷。除諸軍將士外,應食糧人諸色用度,本司本使長官商量減罷,以救兇荒。俟歲豐登,即令復舊。”甲子,李懷光大將尉圭以焦籬堡降。丁卯,懷光將徐庭光以長春宮兵六千人降。甲戌,朔方大將牛名俊斬李懷光,傅首闕下。馬燧收復河中。丁丑,始雨。己卯,詔:“朕誠信未著,撫御失宜,致使功臣陷于誅戮,謂之克敵,能不愧心!然以懷光一家,在法無舍;念其昔居將相,嘗寄腹心。罪雖掛于刑書,功已藏于王府。以干紀之跡,固合滅身;以赴難之勛,所宜有后。宜以懷光男一人為嗣,賜莊宅各一區。仍還懷光尸首,任其收葬。懷光妻、諸兒女遞送澧州,委李皋逐便安置,使得存立。其出嫁女、諸親并釋放。陷賊將士,一切并與洗雪。河中、絳百姓,給復一年。北平王馬燧、咸寧王渾瑊并與一子五品正員官。燧可侍中,瑊可檢校司空。駱元光、韓游瑰、唐朝臣各賜實封二百戶,與一子六品正員官。昨河中行營將士,共賜二十萬端匹以充宴賞,放歸本道。”新除中書侍郎、平章事張延賞為尚書左仆射。時宰相劉從一病,詔征延賞。李晟與延賞有隙,自鳳翔上表論之。延賞罷鎮西川還,行至興元,改授左仆射。戊子,前河陽節度使、檢校尚書左仆射、開陽郡王李芃卒。
九月己亥,幽州節度劉怦病,請以子濟權知軍州事,從之。癸卯,以牛名俊為丹州刺史。御史大夫崔縱奏:“準制勘會內外官員,商量并省停減,詳議聞奏者。伏以兵戎未息,仕進頗多,在官者既合序遷,有功者又頒褒賞。比來每至選集,不免據闕留人,嘗嘆遺才,仍招怨望。況有恩詔,甄錄功勞,諸道敘優,人數甚廣,見須處置,不可稽留。今若停減吏員,實恐未便于事,非但承優者無官可授,抑又敘進者無路可容,本冀便人,翻成斂怨。事仍舊貫,以適時宜,更待事平,然后經度。”制從之。乙巳,上御正殿,策賢良方正、能直言極諫等三科舉人。辛亥,宰相劉從一以疾辭任,授戶部尚書。庚申劉從一卒。幽州節度使劉怦卒。辛巳,以權知幽州盧龍軍府事劉濟為幽州長史、兼御史大夫、幽州盧龍節度觀察、押奚契丹兩蕃等使。丙戌,渾瑊自河中來朝。
十一月癸巳朔,山南嚴震來朝。癸卯,上親祀昊天上帝于圓丘。時河中渾瑊、澤潞李抱真、山南嚴震、同華駱元光、邠寧韓游瑰、鄜坊唐朝臣、奉誠康日知等大將侍祠。郊壇畢,還宮,御丹鳳樓,大赦天下。丁丑,詔文武常參官共賜錢七百萬貫,以歲兇谷貴,衣冠窘乏故也。
十二月戊辰,詔延英視事日,令常參官七人引對,陳時政得失。自是群官互進,有不達理道者,因多詆訐,不適事宜,上亦優容遣之。
二年春正月壬辰朔,以歲饑罷元會,禮也。丙申,詔以民饑,御膳之費減半,宮人月共糧米都一千五百石,飛龍馬減半料;臺郎御史與兼官出為畿赤令。庚子,大雪,平地尺馀。壬寅,以散騎常侍劉滋、給事中崔造、中書舍人齊映并守本官,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門下侍郎、平章事盧翰為太子賓客。丁未,以禮部侍郎鮑防為京兆尹,京兆尹韓洄為刑部侍郎,國子祭酒包佶知禮部貢舉。以江陵少尹李復為容州刺史、本管經略使。癸丑,御史大夫崔縱為吏部侍郎。諫議大夫、知制誥、翰林學士吉中孚為戶部侍郎、判度支兩稅,元琇判諸道鹽鐵、榷酒。詔宰相齊映判兵部,李勉判刑部,劉滋判吏部、禮部,崔造判戶部、工部。甲寅,詔天下兩稅錢物,委本道觀察使、刺史差人送上都;其先置諸道水陸轉運使及度支巡院、江淮轉運等使并停。時崔造專政,改易錢谷,職事多隳敗;造尋以憂病歸第。二月癸亥,山南樊澤奏破希烈將杜文朝之眾五千,擒文朝以獻。乙丑,鹿入含元殿,衛士執之。甲戌,戶部侍郎元琇為尚書左丞,京兆少尹李竦為戶部侍郎、判鹽鐵榷酒。
三月壬寅,滑州李澄奏破希烈之眾于鄭州。乙巳,以司農卿李模為黔中觀察使。四月丙寅,淮西李希烈為其牙將陳仙奇所CG,并誅其妻子,仙奇以淮西歸順。戊辰,以前黔中觀察使元全柔為湖南觀察使。辛巳,陜州觀察使李泌奏盧氏山冶出瑟瑟,請禁以充貢奉。上曰:“瑟瑟不產中土,有則與民共之,任人采取。”甲申,詔以淮西牙將陳仙奇為蔡州刺史、淮西節度使,都統劉玄佐、李澄、曲環、李皋、賈耽、張建封各與一子正員官,賞平淮、蔡功也。丁未,以劍南東川節度使李叔明為太子太傅,以東川兵馬使王叔邕梓州刺史、劍南東川節度使。五月丙申,自癸巳大雨至于茲日,饑民俟夏麥將登,又此霖澍,人心甚恐,米復千錢。丁酉,以伊西北庭節度留后楊襲古為北庭大都護、伊西北庭節度度支營田瀚海等使。己亥,百僚請上復常膳;是時民久饑困,食新麥過多,死者甚眾。伊西北庭節度使李元忠卒,贈司空。辛酉,大風雨,街陌水深數尺,人有溺死者。癸未,橫海軍使、滄州刺史程日華卒,以其子懷直權知軍州事。
秋七月戊子,黔中觀察使理所復在黔州。辛卯,以開州別駕白志貞為果州刺史。乙未,福建觀察盧惎卒。己酉,以虔王諒為申光、隨、蔡節度大使,以淮西兵馬使吳少誠為蔡州刺史、知節度留后,加東都留守賈耽東都畿唐、汝、鄧都防御觀察使,以隴右行營節度使曲環為陳許節度使。戊午,以鄜坊節度唐朝臣為單于大都護、振武綏銀節度使,右金吾大將軍論惟明為鄜州刺史、鄜坊都防御觀察使。己巳,以金吾大將軍董晉為尚書右丞。庚辰,右散騎常侍蔣沇卒。丙戌,吐蕃寇涇、隴、邠、寧,諸鎮守閉壁自固,京師戒嚴。遣河中節度駱元光鎮咸陽。
九月,詔:“左右金吾及十六衛將軍,故事皆擇勛臣,出鎮方隅,入居侍從。自天寶艱難之后,衛兵雖然廢闕,將軍品秩尤高。此誠文武勛臣出入轉遷之地,宜增祿秩,以示優崇。并宜加給料錢及隨身糧課,仍舉故事,置武班朝參,其廊下食亦宜加給。其十六衛各置上將軍一人,秩從二品;左右金吾上將軍,俸料次于六統軍支給。欲求致理,必藉兼才,文武遞遷,不全限隔。自今內外文武缺官,于文武班中量才望相參敘用。仍依故事,于本衛量置衛兵。所司條件以聞。”丁酉,義成軍節度、鄭滑觀察等使、檢校尚書左仆射、滑州刺史、武威郡王李澄卒。以東都畿、唐、鄧、汝等防御觀察使賈耽檢校尚書右仆射,兼滑州刺史、義成軍節度、鄭滑等州觀察使。戊戌,以吏部侍郎崔縱檢校禮部尚書、東都留守、東都畿唐鄧汝防御觀察使。己亥,敕左右衛上將軍、大將軍并于衛內宿。乙巳,吐蕃寇好畤,京師戒嚴。李晟部將王佖擊吐蕃于汧陽城,敗其中軍。辛亥,寇鳳翔,李晟出師御之,一夕而退。
冬十月壬午,奏關內、河中,河南等道秋夏兩稅、青苗等錢,悉折納粟麥,兼加估收糴以便民,從之。是月,李晟破吐蕃摧沙堡。十一月甲午,冊淑妃王氏為皇后。乙未,兩浙節度使韓滉來朝。丁酉,冊皇后王氏。是日后崩,謚曰昭德。辛丑,吐蕃陷鹽州。壬寅,劉玄佐、曲環、鄂岳盧玄卿并來朝。十二月丁巳,以韓滉兼度支、諸道鹽鐵轉運使。吐蕃陷夏州,又陷銀州。庚申,以給事中、同平章事崔造為右庶子。貶尚書右丞、度支元琇為雷州司戶,為韓滉誣奏,人以為非罪,諫官屢論之。辛未,鳳翔李晟來朝。壬申,京城畿內榷酒,每斗榷錢一百五十文,蠲酒戶差役,從度支奏也。
三年春正月丙戌朔。壬寅,以左仆射張延賞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乙巳,禮部侍郎薛播卒。辛亥,以戶部侍郎李竦為鄂岳觀察使。壬子,以兵部侍郎柳渾同中書門下平章事;劉滋守本官,罷知政事;中書舍人、平章事齊映貶夔州刺史。戊寅,度支鹽鐵轉運使、鎮海軍節度、浙江東西道觀察等使、檢校左仆射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、晉國公韓滉卒,贈太傅。以果州刺史白志貞為潤州刺史、兼御史大夫、浙西觀察使,宣州刺史皇甫政為越州刺史、浙東觀察使。
三月庚寅,詔今年朝集使宜停。丙午,鳳翔隴右元帥副兵馬使吳詵為福建觀察使,鳳翔都虞候邢君牙為鳳翔尹、本府團練使。丁未,制鳳翔隴右涇原四鎮北庭管內兵馬副元帥、鳳翔隴右道節度使、奉天靖難功臣、司徒兼中書令、鳳翔尹、上柱國、西平郡王、食實封一千五百戶李晟可太尉兼中書令。庚戌,以晟甥元帥兵馬使王佖為右威衛上將軍。辛亥,河東馬燧來朝。時蕃相尚結贊使大將論頰熱卑辭厚意告馬燧,請兩國同盟和好,上疑其不誠,不允,故燧自將論頰熱入朝,盛言蕃相請盟,可以保信。上乃從之,許盟于平涼。
夏四月庚申,詔:“蕃寇雖退,疆理猶虞,安邊之策,必有良算,宜令常參官各陳邊事,隨所見封進以聞。”入蕃使崔翰奏于蕃中誘問給役者,求蕃國人馬真數,云凡五萬九千余人,馬八萬六千匹,可戰者僅三萬人,余悉老幼。庚午,御麟德殿,試《定難樂曲》,馬燧所獻。
五月丁亥,以侍中渾瑊為吐蕃清水會盟使,兵部尚書崔漢衡副之;瑊與駱元光率師二萬往會盟所。丁酉,以左丞暢悅為湖南觀察使。戊戌,左右神策、左右龍武各加將軍一員。丙午,以嶺南節度使杜佑為尚書右丞,以容管經略使李復為廣州刺史、嶺南節度使。蕃相尚結贊請改會盟之所于原州之土梨樹,神策將馬有麟奏:“土梨地多險厄,恐蕃軍隱伏;不如平涼川,其地坦平,又近涇州。”乃改盟于平涼川。
十月,東都、河南、江陵、汴州、揚州大水,漂民廬舍。閏月乙卯,以國子司業裴胄為潭州刺史、湖南觀察使。戊午,陜虢李泌獻瑞麥,一莖五穗。庚申,詔省州縣官員,上州留上佐、錄事、參軍、司戶、司士各一員,中州上佐、錄事、參軍、司戶、司兵各一員,下州上佐、錄事、司戶各一員,京兆河南兩府司錄、判司及四赤丞、簿、尉量留一半,諸赤畿縣留令、丞、尉各一員。時宰相張延賞請減官收俸料以助軍討吐蕃故也。壬戌,日有黑暈,自辰及申方散。癸亥,以荊南節度使、檢校戶部尚書、嗣曹王皋為襄州刺史、山南東道節度、襄鄧郢安隨唐等州觀察使,以山南東道節度使樊澤為江陵尹、荊南節度使。辛未,侍中渾瑊與吐蕃宰相尚結贊同盟于平涼,為蕃兵所劫,瑊狼狽遁而獲免,崔漢衡已下將吏陷沒者六十余人。癸酉,遣使赍書以讓結贊,蕃界不受。戊寅,枉矢墜于虛危。辛巳,以少府監盧岳為陜虢觀察使。是月,太白晝見,凡四十余日。
六月丙戌,以檢校司徒、侍中馬燧為司徒兼侍中,以贊吐蕃之盟失策而罷兵柄也。以陜虢觀察使李泌為中書侍郎、平章事,以左龍武將軍李自良為檢校工部尚書、太原尹、河東節度使。乙巳,浙西觀察使白志貞卒。是月,吐蕃驅鹽、夏二州居民,焚其州城而去。
七月甲寅,渾瑊自盟所來,素服待罪,釋之。乙卯,詔:“朕頃緣興師備邊,資用不給,遂權議減官,以務集事。近聞授官者皆已隨牒之任,扶老攜幼,盡室而行。俸祿未請,歸還無所,衣冠之弊,流寓何依?其先敕所減官員,并宜仍舊。”初既減員,內外咨怨張延賞。李泌初入相,乃諷官論之,乃下此詔。丙辰,平涼陷蕃官員崔漢衡已下各與一子正員官。以左羽林大將軍韓潭為夏州刺史、夏綏銀等州節度使。壬申,賜駱元光姓曰李元諒。尚書左仆射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張延賞薨,贈太保。癸酉,復置吏部小選。
八月辛巳朔,日有蝕之。丁亥,陷蕃兵部尚書崔漢衡得還。己丑,以兵部侍郎、平章事柳渾為散騎常侍,罷知政事。壬申,以給事中王緯為潤州刺史、浙西觀察使,常州刺史劉贊為宣州刺史、宣歙池觀察使。戊戌,貶前門下侍郎、平章事蕭復為太子左庶子,饒州安置,坐宗人位、佩、儒、偲、鼎等連郜國長公主奸蠱事也。戊辰,吐蕃犯寒,諸軍戒嚴。九月丁巳,吐蕃大掠汧陽、吳山、華亭界民庶,徙于安化峽西。庚申,左庶子崔造卒。癸亥,回紇可汗遣使合闕將軍請婚于我,許以咸安公主降之。丙寅,吐蕃陷華亭,又陷涇州之連云堡。甲戌,吐蕃退,俘掠邠、涇、隴等州民戶殆盡。自是蕃寇常至涇、隴。
冬十月,吐蕃修原州城,屯據之。丁亥,太子太傅李叔明卒。丙戌,神策將魏循上言:“射生將韓欽緒等十余人與資敬寺妖僧李廣弘同謀不軌,廣弘自言當為人主,約十月十日大舉,已署置將相名目。”詔捕劾之,連坐死者百余人;欽緒游瑰之子,特赦之。是月,復降魚書停刺史務。十一月丁丑,以湖南觀察使趙憬為給事中。是夜,京師地震者三,鳥巢散落。壬申,禁商人不得以口馬兵械市于黨項。辛丑,鄜坊節度使論惟明卒。是歲,作玄英觀于大明宮北垣。
德宗本紀(上)
德宗神武孝文皇帝名適,代宗長子,母親是睿真皇后沈氏。天寶元年(742)四月十九日,出生在長安皇宮之東宮。這年十二月,授予特進,封為奉節郡王。代宗即皇帝位的這年五月,以李適為天下兵馬元帥,改封為魯王。八月,改封為雍王。當時史朝義占據東都,十月,派遣李適會合各軍在陜州,大舉討伐賊人。十一月,在洛陽攻破賊人,進軍收復了東都,河南平定。史朝義逃往河北,分頭命令諸將追擊他。不久,賊將李懷仙斬史朝義之首級獻給了朝廷,河北平定。因為李適是元帥的功勞,授予他尚書令,食實際封戶二千戶,與郭子儀等八人畫了圖像掛在凌煙閣上。廣德二年(764)二月,立為皇太子。
大歷十四年(779)五月二十一日,代宗去世。二十三日,李適在太極殿即皇帝位。
閏五月三日,皇上貶中書舍人崔佑甫為河南少尹。五日,皇上貶門下侍郎、平章事常袞為潮州刺史。召崔佑甫為門下侍郎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七日,皇上詔令各州府、新羅、渤海每年進貢的鷹、鷂子都停止進貢。九日,皇上詔令山南枇杷、江南柑橘,每年進貢一次以供給宗廟,其余進貢都停止。十一日,以兵部尚書路嗣恭為東都留守,以常州刺史蕭復為潭州刺史、湖南團練觀察使。十二日,撤銷邕府每年進貢的奴婢。十四日,改括州為處州,改括蒼縣為麗水縣。裁撤梨園使及戲子之類吃閑飯的三百人,留下來的隸屬于太常寺。劍南每年進貢春酒十斛,加以撤銷。十五日,以司徒、兼中書令、河中尹、靈州大都督、單于鎮北大都護充任關內、河東副元帥、朔方節度、關內支度鹽池六城水運大使、押諸蕃部落、管轄區內及河陽等道觀察使、上柱國、汾陽郡王、山陵使、食實際封戶一千九百戶郭子儀可以加號為尚父,兼理太尉事,其余官職如原來一樣,加實封連先前的一共二千戶,每月供給一千五百人糧食,二百匹馬的草料。以朔方都虞候李懷光為河中尹,..、寧、慶、晉、絳、慈、隰等州節度觀察使;以朔方右留后常謙光兼任靈州大都督、西受降城、定遠軍、天德、鹽、夏、豐等地節度使;以朔方左留后、單于副都護渾王咸為單于大都護,振武軍、東中二受降城、鎮北及綏、銀、麟、勝等軍州節度使、營田使。十七日,詔令禁止天下不得進貢珍禽異獸,銀器不要用黃金裝飾。十八日,詔令文單國所貢獻跳舞大象三十二只,命令將宮廷五坊的鷹犬全部放掉,把一百多宮女全部放出宮去,讓她們歸家。二十日,以右羽林大將軍吳希光任檢校散騎常侍、兼御史中丞,充任渭北、..坊、丹、延都團練觀察使。二十二日,以河陽三城鎮遏使馬燧任檢校工部尚書、兼太原尹、御史大夫、北都留守、河東節度使。二十三日,以河東節度留后鮑防為京畿觀察使;陳州刺史李艸凡為檢校太常少卿,為河陽三城鎮遏使。二十四日,以壽州刺史杜亞為江西觀察使。二十五日,冊封郭子儀為太尉。從開元以來,冊封之禮儀大多廢棄,天寶中楊國忠冊封為司空,至此才行冊封郭子儀的儀禮。以江西觀察使杜亞為陜州長史,并充任轉運使。二十二日,皇上詔令,兵部侍郎黎干危害國家像豺狼,特進劉忠翼不顧仁義包庇賊人,都除去名籍流放到邊遠之處。已經走了,又都賜他們自殺。二十八日,以京畿觀察使鮑防為福州刺史、福建都團練觀察使。以戶部侍郎、兼任度支使韓..為太常卿,吏部尚書劉晏兼任度支使、鹽鐵使、轉運使。當初,劉晏與韓..分別掌管天下財賦,到此由劉晏一人總管。
六月一日是朔日,皇上駕到丹鳳樓,大赦天下,不論罪惡輕重,都加以赦免。內外文武三品以上官員賜爵一級,四品以下加一階,辭官不做的同現任職官一樣待遇。加給李正己司徒、太子太傅的職銜,加給崔寧、李勉本官以外同平章事職銜。天下進獻的物品,如果情況是由于郊外祭祀天地和帝王陵廟所需的,依照先前一樣進獻,不得缺乏,其余進獻物品都停止。各州刺史的高級輔佐官員今后要按標準載錄人事、戶口、賦稅到籍。各州刺史、定時入朝之官,父親在世還沒有官者,酌量情況給予五品辭職官的待遇。父親死后,給予追贈。二日,封大兒子李誦為宣王,次子謨為舒王,諶為通王,諒為虔王,詳為肅王,都封給開府儀同三司的職銜。七日,封皇弟..為益王,迅為隨王。八日,按照先天年間舊例,不是供奉侍衛的官,從文武六品以上的臺省侍御官,每天兩人輪流值班等候詔令,以備顧問,仍舊以延英南藥院舊地為官署。十五日,皇上詔令,屬于皇族五服以內而家居住在四面八方的,家中應有一人到陵墓去,各縣依次供給食物。二十一日,揚州每年端午日進貢的在江心所鑄造的鏡子,幽州進貢的麝香,都免除不要進獻。二十三日,撤銷宣歙池、鄂岳沔兩個都團練觀察使,撤銷陜虢都防御使,以他們所轄之地分別隸屬于各道。重又設置東都京畿觀察使,以御史中丞擔任。二十四日,處州刺史王縉、湖州刺史第五琦都任太子賓客,睦州刺史李揆任國子祭酒,并且留下主管東都。太監邵光超送旌旗儀仗到淮西,淮西節度留后李希烈送給邵光超綢緞七百匹,事情發作,將邵光超打了六十杖,發配充軍。從此太監不敢接受賄賂。二十五日,詔令中書門下、御史臺五品以上官員,各司三品以上長官,各個推薦可以擔任刺史、縣令者一名,中書省門下省衡量才干提拔擬定官職。
秋七月一日是朔日,有日蝕。禮儀使、吏部尚書顏真卿上奏道:“列圣謚號,文字繁多,請求以開始的謚號為定準。”兵部侍郎袁亻參議道:“先皇陵廟玉冊已經刻好,謚號不可輕易改動。”顏真卿上奏作罷論。其實袁亻參妄自上奏,他不知玉冊都刻的是最初的謚號罷了。三日,皇上下詔曰:“邕州所奏金坑一事,確實有利于國,對人們談求利,不是朕素來所希望的。那些金坑任人們開采,官府不得禁止。”四日,以吏部侍郎房宗偃為御史中丞、東都畿觀察使。撤銷右銀臺門客省使每年供給的米糧一萬二千斛。從永泰年以來,有四方前來上奏獻計沒有遣送的人,有上書說事情違背皇上旨意的人,以及吐蕃來人沒有回報者,由客省使供給米糧,浪費太厲害,所以撤銷這筆開銷。五日,毀掉元載、馬瞞、劉忠翼的府第,因為這些府第雄偉奢侈超越了皇家的規定。六日,減少宮中衣服車馬及常規上貢的物品上千類。再次設置廄馬隨儀仗在月華門外。十二日,詔令王公卿士人不能與民眾爭利,各節度使、觀察使在揚州設置交易買賣的官邸,都全部撤銷。十三日,皇上詔令鴻臚寺,吐蕃使者入京,各人穿本國之服裝。撤銷商州每年進貢的禾離膠。二十四日,撤銷天下酒類專賣。三十日,皇上詔令,國家用度未能全部供給,宣王及其以下的開府的官俸及以外的食料錢全部停止供給。
八月七日,以門下侍郎、平章事崔..甫為中書侍郎、平章事。以道州司馬同正楊炎為門下侍郎、平章事,以懷州刺史喬琳為御史大夫、同平章事、京畿觀察使。八日,派遣太常少卿韋倫出使吐蕃,把吐蕃俘虜五百人送還吐蕃,表示與吐蕃修好。二十六日,皇上詔令,死亡在外的人棺木回到京城不要禁止。
九月七日,以淮西節度使為淮寧軍。十四日,以檢校刑部尚書白孝德為太子少傅。十九日,秘書少監邵說為吏部侍郎,給事中劉..為兵部侍郎,中書舍人令狐山亙為禮部侍郎。
冬十月一日是朔日,吐蕃會合南蠻部眾號稱二十萬,從三路入侵茂州、扶州、交州、黎州、雅州,連續攻陷了州郡城鎮。皇上發兵四千人幫助蜀郡,大破敵軍。十三日,在元陵安葬代宗。二十二日,九成宮進貢站立著野獸裝飾的燒炭爐子,襄州進貢會種植甘蔗、香草的工人,都加以免除。閑散官員養豬三千頭給貧民。
十一月五日,以鴻臚卿賈耽為梁州刺史、山南西道節度觀察使。十一日,以陜州長史杜亞為河中尹、河中晉、絳、慈、隰防都御觀察使。十六日,御史大夫、平章事喬琳為工部尚書,罷免知政事。加給劍南西川節度使、觀察使、度支使、營田使、檢校司空、平章事、成都尹崔寧兼任御史大夫、京畿觀察使的職銜。二十七日,加給崔寧兼任靈州大都督、單于鎮北大都護、朔方節度使的職銜,出鎮坊州;以荊南節度使、檢校禮部尚書、兼江陵尹、御史大夫張延賞為檢校兵部尚書兼成都尹、御史大夫、劍南西川節度使、度支使、營田使、觀察使;以朔方節度虞候杜希全為靈州留后;以..州刺史張光晟為單于振武軍使、東中二受降城、綏、銀、..、勝等軍州留后;延州刺史李建為..、坊、丹、延四州留后。楊炎素來厭惡崔寧,雖然授予崔寧三鎮的職銜,仍然用這三人作為節度留后的官職,這是奪取崔寧的權力,人們都對此事憤憤不平。
十二月三日,南選使可以專門將科選舉事向皇上報告,不再用御史監督。十九日,皇上下詔:宣王李誦可立為皇太子。三十日,有日蝕。皇上詔令,元旦這天早朝不得上奏吉祥的事。
建中元年(780)春正月一日是朔日,皇上駕到含元殿。改元為建中,群臣奉上尊號曰圣神文武皇帝。三日,皇上朝拜太清宮。四日,拜謁太廟。五日,在郊外祭天,當天回宮,駕到丹鳳門,大赦天下。從天下大亂以來,征稅名目太多,今后除兩種稅收外,擅自收一點錢,即以貪贓犯法論處。福建觀察使鮑防、湖南觀察使蕭復讓出御史官職,皇上同意了。從打仗以來,方鎮重任必定兼任御史臺和中書省門下省長官,以至于外府官吏也兼帶御史臺和中書省門下省職銜。至此,除了韓..任蘇州刺史,杜亞任河中少尹,而且兼任都團練觀察使外,都不兼任御史臺和中書省、門下省長官。從此,各道不是節度使而兼任御史官者都讓出官銜。二十八日,皇上詔曰:“東都、河南、江淮、山南東道轉運使、租庸使、青苗使、鹽鐵使、尚書左仆射劉晏,近來兵戰不息,權且立一個名義,長久使元老辛勞,讓元老大量搞財政庶務,過分勞累,已經心力交瘁,近二十年了。朕認為多種門類的征稅,鄉鎮消耗凋敝,聽到群眾議論,想要有所變革,將設置符合時代特征的辦法。應恢復有關衙門機構。劉晏擔任的各使應該撤銷,天下錢、谷委任金部、倉部,中書、門下挑選兩司郎官,按國家標準掌管。”
二月一日,皇上派遣黜陟使十一人分行天下。八日,以戶部郎中韓洄為諫議大夫,以涇原節度使段秀實為司農卿。十四日,貶尚書左仆射劉晏為忠州刺史。十八日,昭義軍節度留后李抱真任本道節度使。十九日,貶史館修撰、禮部侍郎令狐山亙為郴州司馬,貶右補闕柳冕為巴州司戶。日本國來朝貢。二十八日,朱氵此兼任四鎮、北庭行軍、涇原節度使。
三月一日,禮儀使上奏說東都太廟缺木制牌位,請求制造。皇上詔令議定,但不能決斷。五日,監察御史張著憑借御史身份彈劾中丞嚴郢疏通陵陽渠,隱瞞皇上詔令不推行,削除了嚴郢官職,賜給張著帶緋魚袋。六日,左散騎常侍、翰林學士張涉罷官放回鄉里。九日,以前任司農卿庾準為江陵尹、兼御史中丞、荊南節度使。二十八日,以諫議大夫韓洄為戶部侍郎兼任度支使。當時將要貶劉晏官職,罷免使的名義,而后將使歸尚書省本司管理。現在又任命韓洄兼任度支使,又命令金部郎中杜佑暫代辦理江淮水陸運使,完全和劉晏、韓..一樣兼任,這正是楊炎排斥劉晏啊!
夏四月一日是朔日,涇原裨將劉文喜占據城池造反。五日,發生地震。七日,命江西觀察使崔昭冊封回紇可汗。十四日,以福建觀察使鮑防為洪州刺史、江西團練觀察使。十九日,皇上壽誕之日,不接納中外之貢品,惟有李正己、田悅各人獻上雙絲細絹三萬匹,皇上詔令交付度支使使用。妃父王景先、駙馬高怡奉獻金銅像,皇上道:“朕有什么功德?不是我所應有。”退還給他們。二十八日,以衡州刺史、嗣曹王李皋為潭州刺史、湖南團練觀察使,御史中丞元全柔為杭州刺史。
五月一日是朔日。五日,以太常少卿韋倫為太常卿,再次出使吐蕃。十六日,右金吾大將軍李通為黔州刺史、黔中經略使、招討使、觀察使、鹽鐵使,潮州刺史常袞為福建觀察使。涇州將劉光國殺劉文喜來投降,涇州平定。
六月一日是朔日,中書侍郎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崔..甫去世。八日,建筑奉天城。加給試用殿中監劉海賓兼任御史中丞的職銜,封為樂平郡王。劉海賓是涇州將領,賞賜他是因為他殺劉文喜。二十二日,京兆尹源休出使回紇,冊封武義成功可汗。
秋七月十五日,撤銷宮內做盂蘭盆會,不命令僧人在宮內做道場,也不布施齋飯、金錢。十日,以鴻臚寺左右威遠營隸屬金吾營禁衛軍。二十七日,皇上賜忠州刺史劉晏自盡。
八月三日,振武軍使張光晟殺了領蕃回紇首領突董統等一千人,收繳駝、馬一千多只,綢緞十萬匹。于是征調張光晟歸朝,用彭令芳代替他。四日,河中、晉、絳觀察使杜亞為睦州刺史。十六日,加給朱氵此中書令的職銜,其余官職同原來一樣。以舒王謨為涇源節度大使,尚書右丞孟白皋為涇州刺史、主持留后工作。東覺烏蠻守將前來朝貢。二十六日,遙尊在遠處的母親沈氏為皇太后。二十九日,以吏部尚書顏真卿為太子少師,仍依照先前任禮儀使。改封嗣舒王藻為嗣郢王。
九月七日,兼任度支使韓洄上奏在商州紅崖冶、洛源監設置十個火爐鑄造錢,江淮有七個監,每鑄一千錢要耗費二千文,朝臣請求都撤銷,皇上同意了。十八日,打雷。
冬十月四日,貶尚書左丞薛邕為連山尉,因為犯了貪污之罪。十五日,太子少傅、昌化郡王白孝德去世,以睦王述為奉迎皇太后的使者,工部尚書喬琳為副使。
十一月一日是朔日,朝集使及貢使在宣政殿朝見皇上。戰爭以來,四方州府官員都不上京向皇上報告人口、錢糧、盜賊、訴訟等情況,內外官員不朝見君主二十五年了,到現在才開始恢復舊有制度。州府朝見皇帝、拜見宰相者一百七十三人,詔令每次讓兩人輪流等待皇上詔令。五日,贈給已故世的敬暉等五王官銜,又贈給已故張九齡以司徒的職銜,贈給鐘紹京太子太傅的職銜。十八日,諸王有官職者開始命令他們出去就職。另外又讓諸王之女岳陽縣主等十一位公主出嫁,皇上命令按照禮儀下嫁。
十二月一日,韋倫出使回紇,與吐蕃宰相論欽明思等五十五人同時回到朝廷,獻上土特產,前來修和友好。七日,皇上命令詳細擬定建國初期以來將相功臣房玄齡等一百八十七人,根據他們的功績分為三等。
這年,戶部計賬,戶數總計三百零八萬五千零七十六戶,賦稅收入一千三百零五萬六千零七十貫,鹽利不在這個范圍以內。
建中二年(781)春正月一日是朔日。九日,成德軍節度使、恒州、定州觀察使、司空、兼太子太傅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、恒州刺史、隴西郡王李寶臣去世。十七日,以汴、宋、滑、亳、陳、潁、泗等州節度使、觀察使、檢校吏部尚書、同平章事李勉為永平軍節度使、汴州、滑州、陳州觀察使;以兵部尚書、東都留守路嗣恭為鄭、汝、陜、河陽三城節度使、東畿觀察使;以宋州刺史劉洽為宋州、亳州、潁州節度使。把鄭州隸屬于永平軍。從去年十月沒下雪,直到這個月二十五日才下雪。二十八日,檢校戶部尚書張獻恭為東都留守,以河南尹趙惠伯為河中尹、河中、晉、絳、慈、隰等地都防御使、觀察使,以前任鄭州刺史于頎為河南尹。二月六日,以御史中丞盧杞為御史大夫、京畿觀察使,以桂管觀察使李昌..為江陵尹、兼御史大夫、荊南節度使,以前任荊南節度使庾準為左丞。十五日,以容州刺史盧岳為桂州防御使、觀察使。十六日,以門下侍郎楊炎為中書侍郎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,以御史大夫盧杞為門下侍郎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十七日,以宋、亳節度為宣武軍。十八日,以御史中丞袁高為京畿觀察使。二十六日,振武軍大亂,殺了他們的大帥彭令芳和監軍劉惠光。
三月一日是朔日,建筑汴州城墻。當初,在大歷中期,李正己占有淄、青、齊、海、登、萊、沂、密、德、棣、曹、濮、徐、兗、鄆等十五州之地;李寶臣占有恒、定、易、趙、深、冀、滄等七州之地;田承嗣占有魏、博、相、衛、..、貝、澶等七州之地;梁崇義占有襄、鄧、均、房、復、郢等六州之地,各人聚集軍隊數萬人。開始時憑借叛亂得到職位,雖然朝廷優寵厚待施加恩德,內心還是猜疑而有異心,都橫向聯合盤踞以求鞏固自己的勢力。朝廷每增加一個城,疏浚一個護城河,便流言蜚語,振振有詞,認為將對他們不利,于是這些強盜叛賊便修建城墻,補充鎧甲,完全沒有安寧的日子。到了田承嗣的兒子田悅開始接受王命,叛賊劉文喜被消滅之時,所有兇賊都震驚恐懼。另外這些節度使派遣到朝廷上奏章提要求的奏計者回歸叛賊處,就都發怨言,結下仇恨。當初因為汴州城太小容納不了眾多的人,請求擴大城池。因此這時修筑城墻,而李正己、田悅馬上將軍隊移到邊境來防備唐軍,所以皇上詔令分汴州、宋州、滑州為三個節度使,調京西防秋之兵九萬二千人以鎮關東。又在郾城設置氵殷州。二十三日,以汾州刺史王罖為振武軍使、東中二受降城、鎮北、綏、銀、麟、勝等州留后。以萬年令崔漢衡為殿中少監,出使吐蕃。
夏四月一日是朔日,撤銷沔州。二日,襄州節度使梁崇義兼任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十一日,撤銷燕州、順化州。二十七日,合并平琴州為黨州。二十九日,貶禮部侍郎于召為桂州刺史,貶御史中丞袁高為韶州長史。
五月八日,由于打仗的原因只征收十分之一的稅。十一日,以淮寧軍節度使李希烈充任漢南、北各道都知兵馬招撫使、處置使,封南平王。六月三日,以浙江西道為鎮海軍,加蘇州刺史韓..以檢校禮部尚書的職銜、潤州刺史的職銜,充任鎮海軍節度使、浙江東、西兩道觀察使。以御史中丞一名為理匭使,諫議大夫一名主持匭使事,給事中、中書舍人為監考使。十四日,尚父、中書令、汾陽郡王郭子儀去世。十九日,以檢校秘書少監鄭叔則為御史中丞、東都畿觀察使。二十五日,以懷、鄭、河陽節度副使李艸凡為河陽三城、懷州節度使,仍然割東畿五縣隸屬他。
秋七月一日是朔日,皇上下詔道:“二庭、四鎮,統領西夏五十七個蕃國,十姓部落,都順服而遵奉職守。自從關、隴失守,東西兩面斷絕,忠義的人,流著眼淚、淌著鮮血固守城池,謹慎小心地固守封疆,奉循禮教,這都是侯伯、守將們共同修理奉職所致。伊西、北庭節度使、觀察使李元忠可以任北庭大都護,四鎮節度留后郭昕可任安西大都護、四鎮節度使、觀察使。”自從河、隴被敵虜所攻陷,伊西、北庭被吐蕃軍隊所阻隔,近來李嗣業、荔非元禮、孫志直、馬瞞等人都掛著節度使之名。當初,李元忠、郭昕為伊西、北庭留后,隔絕之后,不知存亡,至此派遣使者到回紇等所有蕃國然后入朝庭回奏,才知音信,皇上加以嘉許。那些伊西、北庭將士議定官職,仍舊超越提拔使用。三日,以中書侍郎、平章事楊炎為左仆射,以前任永平軍節度使張鎰為中書侍郎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司空、淮陽郡王侯希逸去世。二十日,以河中尹關播為給事中,同州刺史李承為河中尹、晉絳都防御使、觀察使。二十四日,以..寧節度使李懷光兼任靈州大都督、單于、鎮北大都護、朔方節度使。以..、坊、丹、延觀察留后李建徽為坊州刺史、..、坊、丹、延都團練使、觀察使。二十五日,以幽州、隴右節度使、中書令朱氵此為太尉。田悅侵略進攻臨氵名,守將張亻丕據城守住。
八月五日,平盧、淄青節度觀察使、司徒、太子太保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李正己去世。二十四日,以中書舍人衛晏為御史中丞、京畿觀察使。二十六日,淮寧軍節度使李希烈攻打襄陽,殺了梁崇義,斬了與他同在一起作惡的三十多人。
九月六日,以易州刺史張孝忠為恒州刺史,充任成德軍節度使、觀察使。七日,加給李希烈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職銜。八日,兵部尚書、翼國公路嗣恭去世。九日,以晉絳觀察使李承為襄州刺史、山南東道節度使、觀察使。
十三日,以杭州刺史元全柔為黔中經略使、招討使、觀察使。
冬十月十日,尚書左仆射楊炎貶崖州司馬,不久賜楊炎自殺。二十三日,加宣武軍節度使劉洽御史大夫的職銜。徐州刺史李洧拋棄他的元帥李納,率州歸降。
十一月七日,宣武軍節度使劉洽與神策將曲環在徐州大破李納部眾。十五日,皇上下詔道:“成德軍節度使、都知兵馬使、恒州刺史、襲封隴西郡王等職務的李惟岳,因為他的父親李寶臣對王朝有功,所以讓李惟岳承繼父親的職銜。但惟岳拋棄了父親忠于國家的大業,蔑視拋棄國恩,戴孝之時,擅自掌握軍務,在外面勾結兇黨,加強奸詐陰謀,不忠不孝,應該拋棄在原野。現在削除李惟岳在身的官職爵位。”二十一日,貶戶部侍郎、兼任度支使的韓洄為蜀州刺史,以江淮轉運使、度支郎中杜佑代理兼管度支、戶部事。二十三日,以陜州長史李齊為河中尹,充任河中、晉、絳防御使、觀察使;以商州刺史姚明鰎為陜州刺史、本州防御使、陸運使;以暫代鹽鐵使、戶部郎中包佶充任江淮水陸運使。李納的部將海州刺史王涉率州郡歸降。
十二月六日,河中節度使馬燧任檢校左仆射,澤、潞節度使李抱真任檢校兵部尚書,這是賞賜他攻破田悅的功勞。十二日,太子賓客王縉去世。
建中三年(782)春正月一日是朔日。十二日,幽州節度使朱滔、張孝忠在束鹿攻破李惟岳的軍隊。十七日,皇上詔令,供給皇帝御膳食及太子諸王一般膳食,有關官員應該減省一些。于是宰輔大臣上奏道,請減少政事堂公膳廚房官員及百官每月的薪俸,請省下三分之一來幫助軍用,皇上采納了這個建議。二十六日,追封皇叔李僖為宋王,追贈皇弟選為荊王。
閏正月十三日,以文宣王三十七代孫齊賢為兗州司功,襲位為文宣公。二十一日,成德軍兵馬使王武俊殺李惟岳,把他的首級傳到京師。二十七日,馬燧、李抱真、李艸凡在洹水大破田悅軍,王師進攻魏州。
二月五日,李惟岳之將、定州刺史楊政義率州歸降。加給朱滔檢校司徒的職銜,以張孝忠為檢校兵部尚書、易、定、滄三州節度使,以檢校太子賓客王武俊為檢校秘書監、恒州刺史、恒、冀二州都團練使、觀察使,康日知為趙州刺史、深、趙都團練使、觀察使。
三月五日,追贈已故衛尉卿顏杲卿為司徒的職銜,追贈已故常山太守袁履謙左散騎常侍的職銜,追贈已故許州長史龐堅右散騎常侍的職銜,追贈已故鞏縣主簿蔣清禮部侍郎的職銜。追贈已故驍衛將軍、代國公安金藏兵部尚書的職銜,授予他的兒子安承恩為廬州長史。十三日,以徐州刺史李洧為徐、沂、海三州團練使、觀察使。十六日,田悅的氵名州刺史田昂率城歸降。以嶺南節度使張伯儀為檢校兵部尚書,兼江陵尹、御史大夫、荊南節度使。以容管經略使元..為廣州刺史、嶺南節度使。二十四日,貶京兆尹盧..為撫州長史。
夏四月,李納的駐守德州的將領李士真、守棣州的將領李長卿都率城池歸降。八日,先前陷落在吐蕃中的僧、尼及將士八百人從吐蕃回國。十日,封朱滔為通義郡王。朱滔、王武俊與田悅聚集起來叛亂。太常博士韋都賓、陳京因為戰爭人力物力不能供給,請求借京城富商之錢,大抵每位商人留一萬貫,其余全都入官府,不過一二十個大商人,那國家用度就籌足了。兼度支使杜佑道“:現在各道用兵打仗,每月耗費度支錢一百多萬貫,假若獲得五百萬貫,才可以支給數月。”十二日,皇上詔令京兆尹、長安令、萬年令大肆勒索京畿富裕商人,用嚴厲的刑法逼迫繳納,長安令薛蘋乘著車子拿著枷鎖,在街坊市場搜索富商,富商們經不住鞭打,以至于上吊自殺。京師一片喧嘩,像遇到盜賊搶劫一樣。搜刮完畢,計算所得錢財只八十萬貫,少尹韋礻真又嚴刑拷打逼迫索取保管金錢庫里的人,這樣也才到達二百萬。二十五日,彭王傅徐浩去世,贈予太子少師。二十六日,以中書侍郎、平章事張鎰兼任鳳翔尹、隴右節度使,以代替朱氵此。加給朱氵此實際封戶五百戶,賜給他有名的竇氏花園、涇水上的肥沃良田以及金銀彩綢緞,以安定朱氵此的心意,因為朱滔當時造反的緣故。三十日,貶御史大夫嚴郢為費州長史,用棍杖打死左巡使、殿中侍御史鄭詹。嚴郢一年多后死去。
五月四日,增加兩稅和鹽的專賣錢,兩稅是每貫錢增加二百文,鹽每斗增加一百文。五日,貶太子詹事邵說為歸州刺史,死在被貶的處所。九日,詔令朔方節度李懷光率神策禁衛軍及朔方軍往東邊去討伐。十四日,皇上詔令曰:“已故伊西、北庭節度使楊休明、已故河西節度使周鼎、已故西州刺史李..璋、已故瓜州刺史張銑等,以邊防重鎮寄托他們,當時國家憂患,他們堅固地守住了西面邊疆,以抗擊西戎強虜,犧牲在異域他鄉,經歷了很多年,直到現在,棺木才得以歸來,確實令人深深悼念追思,應該對他們加以厚贈,以光輝黃泉。楊休明可以贈為司徒,周鼎可贈為太保,李..璋可贈為戶部尚書,張銑贈兵部侍郎。”他們都是隴右的刺史牧守,從至德年以來陷入吐蕃而死去,直到現在與西吐蕃結成友好,方才能夠歸葬。十五日,加給河東節度使、檢校左仆射馬燧同平章事的職銜,加給澤、潞李抱真檢校右仆射的職銜,加給河陽李艸凡檢校兵部尚書的職銜,加給神策營招討使李晟右散騎常侍的職銜,都是賞賜攻破田悅的功勞。二十三日,貶戶部侍郎、兼任度支使杜佑為蘇州刺史,以中書舍人趙贊為戶部侍郎,兼任度支使。二十九日,易定節度的軍隊賜名為義武軍。
六月六日,尚書左丞庾準去世。十三日,京師發生地震。以左散騎常侍李涵為入回紇吊祭使,以京兆少尹源休為光祿卿。十七日,以前任衢州刺史趙涓為尚書左丞,右庶子柳載為尚書右丞。二十日,叛賊朱滔、王武俊發兵援救田悅,到了魏州北面。這天,朔方節度使李懷光的朔方軍及神策兵也趕到,馬燧、李抱真、李艸凡等人擺開盛大雄壯的軍容迎接李懷光。朱滔等人耽憂李懷光等人乘他不備偷襲,急速出兵,李懷光之軍戰斗不利,雙方軍隊各回營壘。賊人于是堵塞黃河,挖決水道,斷絕我運糧的道路。秋七月三日,以前任振武軍使王罖為京兆尹,以兵部郎中楊真為御史中丞、京畿觀察使。因為搜刮商戶,人心不安。十二日,皇上下詔,除了已經收納進入國庫以外,一切搜刮行為停止,已經收納貯入國庫者仍舊清楚明白地記錄在簿,各人給予文書為憑證,以后按文書所記原數退還。十三日,以前任同州刺史蕭復為兵部侍郎。十九日,馬燧、李懷光、李抱真、李艸凡等四節度使的軍隊退保魏橋。朱滔、王武俊、田悅之部眾也屯扎在魏橋東南,與官軍隔河對壘。從五月不下雨,到這月二十三日才下雨。宣武節度使李勉任檢校司徒,懷寧李希烈任檢校司空,..寧節度使李懷光任同平章事,李艸凡封為開陽郡王。
八月七日,開始分設汴東、汴西水運、陸運兩稅鹽鐵事,這是聽從了戶部侍郎、兼任度支使趙贊上奏的意見。八日,太子賓客第五琦在任職時去世。十一日,以涇原節度留后姚令言為涇原節度使。十八日,以江淮鹽鐵使、太常少卿包佶為汴東水運陸運兩稅鹽鐵使。十九日,加給劍南、西川節度使張延賞檢校吏部尚書的職銜。二十四日,以大理少卿崔縱為汴西水運陸運兩稅鹽鐵使。二十七日,以禮儀使、太子少師顏真卿為太子太師。三十日,徐、海、沂等州都團練使李洧去世,江淮謠傳有穿狗皮鐵爪的毛人捕人,吃人心,人們大為恐懼。
九月七日,以李洧之部將高承宗為徐州刺史、兼任徐、海、沂三州都團練使。兼任度支使趙贊上書,請求為西都、江陵、成都、揚、汴、蘇等州設置常平官署,以本錢調劑市場物價貴賤,本錢多可存一百萬貫,少到十萬貫,還收存糧食、綢緞、絲麻,當物價昂貴時則用低價買出,當物價太賤時就加價收購、權衡輕重以有利于民,皇上聽從了他的意見。趙贊于是在各道要路口設置官員征收商人貨物的稅,每貫錢收稅二十文,竹、木、茶、漆都按十分之一抽稅,以充實常平官署的本錢。十九日夜,有猛獸闖入宣陽里,咬傷二人,早晨才抓獲猛獸。
冬十月二日,以湖南觀察使嗣曹王李皋為洪州刺史、江西節度使。七日,以吏部侍郎關播為中書侍郎、同平章事。都官員外郎樊澤出使吐蕃返回,與吐蕃相國尚結贊約好第二年正月十五日在清水締結友好同盟。二十七日,肅王李祥去世。
十一月一日是朔日,以山南西道節度使賈耽為檢校工部尚書、兼任襄州刺史、御史大夫、山南東道節度使,以興鳳團練使嚴震為梁州刺史、山南西道節度使。十六日,以前任山南東道節度使李承為潭州刺史、湖南觀察使。這月,朱滔、田悅、王武俊在魏縣軍營以內互相推崇,互相標榜,都超越本分擅自稱王。朱滔號稱大冀王,王武俊號稱趙王,田悅號稱魏王。他們又勸李納號稱為齊王。他們稱王后任命官員職銜像建國初期親王和軍事行臺的典章制度。十二月十九日,懷寧節度使、檢校司空李希烈自稱為天下都元帥、太尉,建興王,與朱滔等四個盜賊緊密勾結,鞏固地盤,一起成為叛逆。
建中四年(783)春正月一日是朔日。十日,鳳翔節度使張鎰與吐蕃宰相尚結贊在清水締結同盟。十三日,李希烈攻陷汝州,活捉汝州守將李元平而去,東都震驚。十七日,皇上派遣太子太師顏真卿安撫李希烈的軍隊。二十一日,以龍武大將軍哥舒曜為東都畿、汝州節度使,率領鳳翔、..寧、涇原等地軍隊,往東去討伐李希烈。二十九日,福建觀察使常袞去世。
二月一日,在河陽三城設置河陽軍節度。八日,哥舒曜收復汝州。三十日,以工部侍郎蔣鎮充任禮儀使。
三月二日,重又設置沔州。六日,以左散騎常侍孟白皋為福建都團練觀察使。十四日,嗣曹王李皋擊敗李希烈的將軍陳質的部眾,收復了黃州。二十日,荊南節度使張伯儀與賊戰,張伯儀大敗,崩潰。嗣曹王李皋收復蘄州。
夏四月十四日,以永平、宣武、河陽等軍節度都統、檢校司徒、平章事李勉為淮西招討使,襄陽帥賈耽、江西嗣曹王等人為副。十八日,京師地震,生長出黃毛白毛,長一尺多。三十日,哥舒曜進軍至潁橋,打了一個大震雷,人們被雷震死十分之三四,于是哥舒曜退保襄城。
五月五日夜,京師地震。九日,潁王王敫去世。二十九日,滑州、濮州二州的黃河水很清。滑州有馬生角。
六月五日,開始設置屋間架及除陌錢兩種苛捐雜稅。當時馬燧、李懷光、李抱真、李艸凡軍屯扎在魏縣,李晟屯扎在易、定二州,李勉、陳少游、哥舒曜屯扎在懷、汝州之間,神策軍各軍都已面臨賊境前線。凡是各道之軍出邊境,靠度支供給,叫做出界糧,每月耗費錢一百三十萬貫,兼任度支使趙贊巧立名目,設法聚斂,終究不能供給。至此趙贊又巧立抽蓋房屋的稅,由管轄的官吏拿筆計算,進入人們房中抄表計算,嚴刑峻法,愁苦哀嘆之聲,遍布天下。
秋七月九日,以國子祭酒李揆為禮部侍郎,恢復他的爵位。十九日,以李揆為左仆射、兼御史大夫,為入吐蕃會盟的使者。
八月二日,李希烈率三萬叛軍在襄城攻擊哥舒曜。湖南觀察使李承去世。
九月四日,在汝州城壕溝池中有龍出現。十二日,李勉的大將唐漢臣、劉德信在扈澗全軍覆沒,汴州軍從此一蹶不振,東都危急。
冬十月二日,皇上詔令涇原節度使姚令言率涇原的軍隊援救哥舒曜。三日,涇原軍開出京城,到了氵產水,倒戈叛變,姚令言無法制止。皇上命令裝載綢緞絲織品兩車,派遣晉王前往慰問說服他們,亂兵已在丹鳳闕下扎陣,皇上督促神策禁衛軍抗拒他們,竟沒有一個抗拒。皇上與太子、諸王、妃子、公主一百多人出皇宮花園北門,右龍武軍使令狐建正在軍中教士兵射箭,聽說皇上遇難,馬上聚集弓箭手四百人護駕跟從。當晚到了咸陽,只吃了幾勺飯便匆匆起程。四日,皇上到了奉天。五日,元帥都虞候渾王咸率子弟家屬到來,皇上于是以琿王咸為行在都虞候,神策軍使白志貞為行在都知兵馬使,以令狐建為中軍鼓角使,金吾將軍侯仲莊為奉天防城使。叛亂之兵既然已經搶掠京城,屯扎在白華,于是在晉昌里迎接朱氵此為元帥,號稱為太尉,居住在倉元殿。皇上認為奉天狹窄小,想要到鳳翔。八日,鳳翔軍叛亂,叛軍將節度使張鎰被殺以后,叛亂才停止。九日,李希烈攻陷襄城,哥舒曜奔逃到洛陽。十一日,皇上賜檢校司空崔寧自盡。十三日,以吏部尚書蕭復、刑部侍郎劉從一、諫議大夫姜公輔都以本官又兼任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..寧節度使韓游瑰與論惟明率兵三千人到,剛剛進入奉天,賊軍也追到,于是三千兵出城拒敵,王師戰敗。賊人乘勝攻打城門,從五時到七時攻打,一直攻打到十一時至十三時,殺死殺傷將近一半,恰巧有裝草車在城門外,渾王咸令軍士燒草車,大火燒起,賊兵才退走。二十日,朱氵此賊兵三面攻城,渾王咸指揮軍隊奮力作戰抵御,賊人才退走,大將呂希倩戰死。賊兵從三日開始攻城,到二十五日共攻打了二十幾天,弓箭石頭攻打不止。
十一月三日,以隴右節度判官、隴州留后、殿中侍御史韋皋為隴州刺史、兼御史大夫、奉義軍節度使。靈武留后杜希全、鹽州刺史戴休顏、夏州刺史時常春聚集兵士六千人前來援助,到了漠谷,被賊兵擊敗而退走。賊兵于是攻城愈加緊急,弓箭、石頭如雨下,死亡受傷的人很多,人心恐慌、危急,皇上與渾王咸相對流淚。朱氵此占據乾陵作樂,登高下視城中,言詞大多怠慢帶有侮辱性。十五日,賊人造了天橋,攻打東北角,兵器打不著天橋,城中人憂慮恐懼,互相對望著都嚇得變了臉色。渾王咸于是預先挖好地道,等到天橋靠近城墻,但腳陷入地道而不能前進,渾王咸命令士兵焚燒,風吹火焰回轉,天橋被燒毀而后賊兵敗退。朔方節度使李懷光派遣兵馬使張韶奉上表章,說大軍將到,于是命令張韶巡城,歡呼聲震天動地,賊兵不知真假,懷疑恐懼,暫緩進攻。二十日,李懷光軍隊駐扎在醴泉,當夜賊人解圍而去。神策軍將李晟在定州率軍奔赴皇上行宮靖難,駐扎在渭橋。二十一日,以商州都虞候王仙鶴暫代商州防御使。
十二月十九日,貶門下侍郎、平章事盧杞為新州司馬,貶行在都知兵馬使白志貞為恩州司馬,貶戶部侍郎兼度支使趙贊為播州司馬。二十日,以京兆尹裴腆代理度支使。二十一日,以湖南觀察留后趙憬為湖南觀察使。二十二日,以祠部員外郎陸贄為考功郎中,金部員外郎吳通微為職方郎中,翰林學士的職務依舊如前。以侍御史吳通玄為起居舍人,充任翰林學士。二十六日,以河中尹李齊運為宗正卿。二十七日,李希烈攻陷汴州。以右庶子崔縱為京兆尹。三十日,以中書侍郎、平章事關播為刑部尚書,司封郎中杜黃裳為給事中。命令給事中孔巢父到淄青安撫,命令華州刺史董晉往河北安撫。
興元元年(784)春正月一日是朔日,皇上在奉天行宮接受朝賀。詔曰:改建中五年為興元元年(784),大赦天下。朱氵此背叛朝廷,盜竊皇帝名分,侵犯先帝陵墓,對朕的祖先犯下過錯,朕不敢赦免。除朱氵此以外,都可以加以寬恕。應該到奉天收集京城將士,并賜名“奉天定難功臣”,本身有過錯的,減罪三等,子孫有過錯或犯罪的,減罪二等。先前的除陌稅、蓋房子的間架稅、竹、木、茶、漆等稅,一并停止。奉天縣升為赤縣。
又分頭命令朝廷大臣到各道宣告說明。以奉天行營都團練使楊惠元任檢校工部尚書。十四日,以吏部侍郎蕭復為門下侍郎、同平章事。十六日,命令宰輔大臣肖復前往山南、荊南、湖南、江西、鄂岳、浙江東、浙江西、福建等道安撫。十七日,以京兆尹裴腆為戶部侍郎、兼任度支使。二十四日,以山南東道行軍司馬樊澤為襄州刺史、山南東道節度使;以渾王咸為行在都知兵馬使;以前任趙州觀察使康日知兼任同州刺史,充任奉誠軍節度使。二十九日,詔令大軍各個設置統軍一員,官的品級為從二品;左右常侍各加一員;太子賓客加四員。
二月七日,詔令贈已經去世的司農卿張掖王段秀實為太尉,謚號為忠烈,賜給實際封戶五百戶;贈已故滑州兵馬使賈隱林以左仆射;以滑州刺史李澄兼任汴州刺史、汴滑節度使。這天李晟從咸陽將軍隊轉移到東渭橋,是為了避開李懷光。李晟因為李懷光反叛的情況已經清楚了,請求皇上駕到蜀郡以回避。王武俊表示效忠順從朝廷,皇上加給他中書門下平章事的職銜,兼幽州節度使,令他討伐朱滔。吐蕃派遣使者前來朝見,請求以軍隊幫助國家討伐叛逆,皇上于是命令御史大夫入吐蕃安撫他們。二十三日,皇上加李懷光太尉的職銜,仍舊賜給他以特權免死的鐵券,赦免他三大死罪。李懷光憤怒道:“凡是臣下叛逆,就賜給鐵券,現在賜給懷光鐵券,這說明我反叛是肯定的了!”于是將鐵券扔在地上。皇上命翰林學士去加以說明。這天人心驚慌。李懷光奪了楊惠元、李建微所率兵馬,楊惠元被殺。二十六日,皇上車駕到梁州,留下戴休顏鎮守奉天,以御史中丞齊映為沿路置頓使,負責安置安頓。李晟大集軍隊、賦稅,以收復國家為自己的重任。李懷光以此為憂患,移動軍隊到涇陽,聯結朱氵此,想要共同消滅李晟。李晟送了一封書信給他,語言低三下四,意思誠愿深厚,希望他感動悔悟,李懷光很慚愧畏懼。
三月十三日,以秘書監崔漢衡為上都留守,右散騎常侍于頎為京兆尹。這天,李懷光燒了營盤,逃到了河中。李懷光的部將孟涉、段威勇等千人奔逃歸附了李晟。十五日,以前任饒州刺史杜佑為廣州刺史、嶺南節度使,加給神策節度使李晟兼任京畿、渭北、..坊、丹延節度使、觀察使。十九日,皇上車駕駐扎在城固。唐安公主去世,皇上很愛女兒,痛惜哀悼得厲害。二十一日,皇上到達梁州。二十六日,宣武節度使劉洽加給同平章事職銜。二十八日,以行在都知兵馬使渾王咸任檢校左仆射、同平章事、靈州大都督,充任朔方節度使、..寧、振武、永平、奉天行營副元帥。這天,皇上詔令授予李懷光太子太保的加官職銜,其余官職全部罷免。涇州大亂,牙將田希鑒殺他的大帥馮河清,自稱為涇州留后。
四月一日是朔日。當時將士未發春季衣服,皇上還穿著夾衣。漢中很早就暑熱,左右侍從的人請皇上穿暑天衣服,皇上道“:將士還穿著冬天的服裝,我獨自一人穿春天的長衫那可以嗎?”不久,進貢的物資陸續到達,先給各軍換了春天的服裝而后皇上才開始穿春服。二日,皇上詔令,奉天隨從皇上平叛的將士都賜號為“元從功臣”。以..寧兵馬使韓游瑰為..寧節度使。尚書左丞趙涓去世。五日,以陜虢防遏使唐朝臣為河中尹、河中、同、晉、絳節度使,御史大夫李齊運兼任京兆尹。魏博行軍司馬田緒殺其大帥田悅,皇上詔令贈田悅以太尉職銜,以田緒為魏州長史、魏博節度使、觀察使。十四日,以諫議大夫平章事姜公輔為左庶子,加給劍南節度使賈耽為工部尚書。二十四日,入吐蕃的使者、左仆射李揆在鳳州去世。二十五日,渾王咸與吐蕃將領論莽羅的部眾聯合在武功大破賊將韓..的軍隊,斬敵首級一萬個。二十六日,加給李納平章事的職銜。二十七日,義王李笿去世。
五月,淮南節度使陳少游加檢校司徒的職銜,東川節度使李叔明加太子太傅的職銜,鎮海軍節度使韓..加檢校右仆射的職銜。三日,涇王李亻廷去世。徐、沂、海三州團練使高承宗去世,以他的兒子高明應主持徐州事。六日,李抱真、王武俊在經城東南打破朱滔之軍,斬叛軍首級三萬個,活捉叛軍偽相國朱良佑、李俊獻給朝廷。朱滔逃奔回幽州。十三日,岳州李兼、黔南元全柔加御史大夫銜,桂管盧岳加御史中丞銜。二十日,李納上奏章,請求接受王命,于是贈其父李正己以太尉銜。二十二日,商州尚可孤在藍田攻破賊兵。二十五日,安西四鎮節度使郭昕、北庭都護李元忠加左右仆射職銜。這夜,李晟從渭北轉移軍隊到光泰門外。賊人奔來將靠近,我軍爭先奮力打擊,大敗敵軍,把敵人逼入光泰門,斬殺敵頭顱以數千來計算,賊黨驚慌痛哭逃入白華。二十八日,王軍列陣勢在光泰門外。派遣騎兵將領史萬頃前往神颭村,沖開苑墻二百余步,賊人用樹豎起柵欄來抵擋王師。我軍爭先沖上樹柵欄,像云一般會合,像雷電一般快速打擊,與賊人血戰,賊黨大敗,追擊直到白華,朱氵此、姚令言率領一萬多人逃走。李晟收復了京城。這天,渾王咸與戴休顏也在咸陽打破賊兵三四千人,韓游瑰追趕朱氵此一直追到涇州。
六月一日是朔日,升恒州為大都督府。四日,贈神策軍兵馬使楊惠元右仆射職銜。這天,李晟奉上《收京城露布》的檄文,皇上看完淚下如雨,沾濕了衣襟。涇州將領田希鑒斬了叛將姚令言,幽州軍士韓..在彭原斬了朱氵此,都傳送首級到皇帝臨時駐地。六日,派遣吏部侍郎班宏入京傳布解說勝利消息。十日,加給李晟司徒、兼中書令的職銜,給實際封戶一千戶;駱元光、尚可孤加左右仆射的職銜,都給實際封戶五百戶。以涇州將田希鑒為涇州刺史、涇原節度使。十四日,皇上詔令以梁州為興元府,南鄭縣為赤畿,官名品級制定以京兆、河南為標準,百姓免除徭役二年,現在任職官員加兩階,六十歲以上老人給予空職銜,南鄭縣令賜他穿緋紅色官服。加興元尹嚴震檢校右仆射的職銜,賜給他實際封戶一百戶。加給渾王咸侍中職銜,實封八百戶;加韓游瑰檢校左仆射職銜,實封四百戶,加戴休顏檢校右仆射的職銜,實封二百戶。考功郎中、知制誥陸贄,司封郎中、知制誥吉中孚,都任諫議大夫;水部員外郎顧少連為禮部郎中,都依以前充任翰林學士。行在左右廂兵馬使令狐建、時常春都給予散騎常侍的職銜。十七日,斬偽相國李忠臣,沒收他的全部家財入官。李晟上奏,接受賊人偽官共同作惡而犯法之家,所抄家沒收的財物、牛馬、奴婢,請將這些賞給軍士,皇上聽從了。十九日,皇上車駕進入斜谷,天氣晴朗,隨從官員將士非常愉快,認為這是上天的幫助。
秋七月七日,皇上車駕駐扎在鳳翔府。詔令免除管轄區內今年秋天的稅收。八十歲以上的老年人,各人授予刺史的職銜,賜他們穿紫色官服,其余八十以下者授予上等輔佐官職銜,賜他們穿緋紅色官服;府、縣設置安頓他們的官員,考核完后放他們擔任職銜。受了叛賊偽官的喬琳、蔣鎮、張光晟、李通、蔣钅監判死刑。朱氵此殘害殺死郡王、王子、王孫七十七人在馬瞞舊住宅。八日,命令有關官員,具備被兇殺者的禮儀收殮他們的尸體到凈域寺。十一日,皇上下詔曰:
“李懷光往年因為任職,頗稱能干,朕繼帝位之初,首先加以提拔,依為腹心,授予節旄,委以重任。近年河朔大亂,便命他率師征討,職兼將相,任務重大,恩比山高。等到朱氵此叛亂,擾亂京師,李懷光率軍返回,奔赴國難,宗社國家,兩次安定,保護朕身,功勞甚大。所以雖然有元帥、河中節度之大權,有太尉、中書令之俸祿,仍舊加以實封,可以追上皇室宗親,臣下的榮寵,誰可以與李懷光相比?不是朕對李懷光恩情不厚,難道報答他的榮寵不崇高!但賊寇未除,猜忌已經構成,接受了朱氵此奸兇的讒言,聽取了張亻召蠱惑人心的言辭,根本不加深思,于是就產生了疑慮異心,勾結逆賊,殘害忠良。朕意在推心置腹,事情都加以掩蓋,禮遇反而更深厚,委任也越加重大。然而李懷光不思悔改自新,反而加緊圖謀不軌。朕下命令慰問將士,然而李懷光并不讓宣告;三軍都想要收復城池,但李懷光卻不發出擊的命令。自稱已與朱氵此定約,不能再事奉朝廷。朕憑借微末之身,繼承大位,務求保全國家,移駕到山南,倉促之間,經歷了各種險難。依據李懷光的罪狀,情理實難寬容,然而由于他解了奉天之圍,其功甚大,昨天又派遣兒子李璀前來請罪,請求捆綁自己歸附朝廷領罪。朕憐憫他知過必改之心,念他奔赴國難的功勞,以功贖罪,務求特別寬恩。現在派遣給事中孔巢父手捧先前授予李懷光太子太保的文書,前往河中傳布宣告,三天以內便與李懷光同時奔赴上都,如想要家眷同行,也聽憑李懷光自便。朕一定能保全終始,寵幸寬待如當初一樣。朔方將士,曾建立大功,郭子儀兩次收復京城,都是朔方軍效力的結果,昨日遠遠地從河朔前來,前往奉天奔赴國難,叛賊害怕朔方軍的威望,望風而逃,長久的功勞,朕不會短時就忘記的。將士們各人竭盡忠心和謀略,中間遭到脅迫,朕每次想到這里,痛心自責。近來君臣相隔,只因為李懷光一人,懷光既然請求入朝歸順,尚且寬恕他的罪過,何況諸位將士都是功臣,各人應該胸懷坦然,不要再生憂慮。先前賜予的官職爵位,一切照舊不變。”
十三日,皇上從興元到來。當時渾王咸、韓游瑰、戴休顏率他們的部眾扈駕跟從,李晟、駱元光、尚可孤率其部眾奉迎,步兵、騎兵十多萬,旌旗連綿數十里,所有民眾、僧、道,歡呼萬歲,感動流淚。李晟在三橋拜見皇上,自己陳述收復京城遲緩較晚的罪責,爬伏在地,叩頭請罪,皇上慰勞他讓他起來。十八日,河中宣慰使孔巢父、中官啖守盈都被李懷光殺害。二十二日,皇上駕到丹鳳樓,大赦天下。賜給李晟永崇里的府第,歌舞女子八人。二十五日,皇上命令宰輔大臣及諸將送李晟進入皇上所賜的府第,教坊音樂,京兆府供給帳幕食品,樂隊儀仗隊在前引導,京城以此作為榮耀的觀瞻。
八月二日,皇上詔令有關官員替贈予太尉的段秀實樹碑建立廟宇。淄青節度使承繼先前帶管陸運、海運、押送新羅、渤海兩處蕃地等使節,應該讓李納兼任。四日,加給司徒、中書令、合川郡王李晟兼鳳翔尹、充任鳳翔節度使、隴右節度使、涇原、四鎮、北庭行營兵馬副元帥,改封為西平郡王;河東保寧軍節度使、太原尹、北都留守、檢校司徒、平章事、北平郡王馬燧為奉誠軍、晉、絳、慈、隰節度行營兵馬副元帥;以靈鹽節度使、侍中、兼靈州大都督、樓煩郡王渾王咸為河中尹、晉絳節度使、河中、同、陜、虢等州及管內行營兵馬副元帥,改封為咸寧郡王。當時正命令渾王咸與馬燧各個出軍討伐李懷光,所以才這樣分封。五日,以金吾大將軍杜希全為靈州大都督、兩受降城、天德軍、靈、鹽、豐、夏節度使、營田使;以同絳節度使唐朝臣為..、坊、丹、延等州節度使;以保義軍節度使、鳳翔尹李楚琳為金吾大將軍;以奉義軍節度使、隴州刺史韋皋為左金吾衛大將軍。九日,以奉天行營節度使戴休顏為左龍武統軍。十日,由于延王玢、隨王迅、西平長公主去世,皇上罷朝不上。二十日,前任湖州刺史袁高為給事中。
九月二日,宗正卿李琬去世。皇上賜給渾王咸大寧里府第以及歌舞女子五人,詔令宰相大臣諸將饋贈物品,賜給音樂隊儀仗隊像李晟進入永崇里新府第一樣。十四日,贈給已經辭職的右仆射李涵為太子太保。十五日,王武俊加檢校司徒的職銜,李抱真加檢校司空的職銜,都賜給實際封戶五百戶,賞賜他們攻破朱滔的功勞。十六日,以前任嶺南節度使元..為戶部侍郎、兼任度支使。十九日,皇上環視著對宰相們說:“現在大賊雖然除去了,國家還是多難,應該廣泛延攬容納人才,以使下情能夠上達。近日諫官完全沒有奏章議論朝政,從今天起每次在宣政殿召見大臣或在延英殿坐朝之日,常常要令兩三個朝廷大臣當面上奏朝廷得失,也許可以有所廣益。”這年秋天,蝗蟲鋪天蓋地,草木全部吃光了。冬十月二十七日,馬燧收復了絳州。三十日,命令太監竇文場、王希遷監左右神策軍都知兵馬使。
閏十月三日,皇上詔令曰:“朕統治國家,治國無方,戰爭不停,至今已有五年。朕憐憫百姓之勞苦,后悔征伐叛軍之事。然而李希烈蔑視仁義拋棄道德,反人道而虐害人民。朕同情生靈,陷至涂炭,只要能夠生存拯救萬物,朕不惜自身的委屈。所以在年初,特別發布新的命令,赦免李希烈的死罪,以至誠相待,皇上派遣的使臣才剛剛到達都邑的邊界,已經聽說大賊李希烈僭號稱王,殘酷暴烈越來越厲害,吞吃占領沒有滿足。朝廷將相大臣,都胸懷憤慨,不斷上奏章,堅決請求討伐除去奸賊。朕以為所行討伐是執行上天的誅伐,本來是要消滅奸賊,但兵戈戰爭爆發,玉石難分,好人奸賊都會受累。又想到一些功臣,橫遭脅迫即使想要改過,可是沒有門路,終身接受侮辱,含著冤屈一代一代傳下去,相互連累而受苦難以此來作為快樂,確實令人痛心。哪里知道一人作孽,卻毒害萬民,作為人民的父母,朕難道不慚愧感懷?應該命令各道節度使明白曉諭,懲罰罪犯,罪惡只在元兇首惡,被脅從的人,一律不問。”唐朝臣上奏說收復了永樂縣。五日,以右龍武大將軍李觀為涇州刺史、涇原節度使。七日,皇上詔令宋、亳、淄青、澤潞、河東、恒冀、幽、易定、魏博等八個節度地區,蝗蟲為害,黎民百姓無糧無菜,每個節度地區賜米五萬石,河陽、東畿各賜給三萬石,有關部門搬運,到楚州分頭交付。九日,李晟到涇州,殺了節度使田希鑒,因他殺了馮河清。二十日,李希烈的將領李澄率滑州歸附朝廷。二十六日,以李澄為汴州刺史、汴滑節度使,封武威郡王。神策行營節度使、檢校尚書右仆射、馮翊郡王尚可孤去世。
十一月六日,宋亳節度使劉洽與曲環在陳州大破李希烈之部眾,俘虜和斬殺了三萬人,活捉賊將翟崇暉來貢獻。二十一日,劉洽大破李希烈的部眾,活捉李希烈的偽相國鄭賁等五人獻給朝廷。李希烈逃歸蔡州,汴州平定。二十八日,宰相蕭復三次上奏章請求罷免,皇上同意了他辭職。
十二月八日,淮南節度使、檢校司空、平章事陳少游去世。贈給蕭定太子太師職銜。以壽州刺史張建封為濠壽都團練使。十三日,以刑部侍郎杜亞為揚州長史、淮南節度使。二十一日,以吏部郎中崔造為給事中。二十四日,以諫議大夫陸贄為中書舍人,依前仍任翰林學士。詔令翰林學士穿的朝服和排班序列,應該與各司官的知制誥同列。
貞元元年(785)正月一日是朔日,皇上到含元殿受朝賀,禮畢,宣告命令大赦天下,改元為貞元。二日,刮大風下雪,十分寒冷。去年秋天蝗蟲災害,冬天干旱,到這時又下雪,非常寒冷,人民餓死的、凍死的很多。十一日,以饒州刺史盧..為福州刺史、福建觀察使。十七日,聽說太子太師、魯郡公顏真卿被李希烈所害,皇上追贈他為司徒,停止上朝五天,給予謚號曰文忠。仍舊特別授予他的兒子顏君頁等人官職。二十六日,以吉州長史盧杞為澧州別駕,不久去世。
二月一日是朔日,派遣工部尚書賈耽、侍郎劉太真分別往東都、兩河安撫。河南、河北荒年,米一斗一千文錢。十八日,李抱真、嚴震前來朝見。寒食節,皇上與諸將在內殿踢皮球。二十一日,以檢校秘書監金良相為檢校太尉、使持節、大都督、雞林川刺史、寧海軍使,襲位封為新羅王。二十六日,下大雪。
三月一日是朔日,以蜀州刺史韓洄為兵部侍郎,以汴東水陸運使、左庶子包佶為刑部侍郎。六日,戶部侍郎、兼任度支使元..兼任各道水運使和陸運使。十二日,李希烈攻陷南陽,殺了守將黃金岳。十九日,皇上詔令宰相們宣告御史,今后上封章奏事或彈劾,人人自己陳述,不得集體簽署上奏章。二十三日,宣武帥劉洽任檢校司空;以汴滑節度李澄為滑州刺史,充任鄭、滑節度使。加給李納以司空銜。
夏四月一日是朔日,普王李誼改封為舒王。九日,鄂岳觀察使李謙為洪州刺史、江西都團練觀察使。十三日,以江西節度使嗣曹王皋為江陵尹、荊南節度使。十五日,改滑州永平軍名字曰“義成軍”。江陵度支使院內失火,燒了租稅錢谷一百多萬。當時關東大災荒,賦稅不能收入,從此國家用度越發困難。關中鬧荒的民眾蒸蝗蟲來吃。汴帥劉洽賜名玄佐。
五月九日,分頭命朝廷大臣祈禱各種神靈以求雨。蝗蟲從海邊飛來,飛得遮蔽了天空,每次飛下地來,則草木及牲畜的毛就全部吃光,沒有一點剩余。谷價飛漲。二十七日,以河陽都知兵馬使雍希顏為河陽、懷州都團練使。
六月十三日,以兵部侍郎韓洄為京兆尹。十八日,劉玄佐兼任汴州刺史。十九日,以工部尚書賈耽兼任御史大夫、東都留守、都畿汝州防御使,以汴州刺史薛玨為河南尹。二十八日,以左金吾衛大將軍韋皋任檢校戶部尚書,兼成都尹、御史大夫、劍南西川節度觀察使。以國子祭酒董晉為左金吾衛大將軍。幽州朱滔去世,贈予司徒銜。
秋七月一日是朔日,河東節度使馬燧從河中行營前來朝見。七日,大風拔起了樹木。八日,以左散騎常侍李泌為陜州長史、陜虢都防御使、觀察使、陸運使。十三日,以鎮海軍、浙江東道、浙江西道節度使韓..任檢校尚書左仆射、同平章事、江淮轉運使;以河南尹薛玨為河南水運使、陸運使。十五日,馬燧返回行營。十八日,加檢校工部尚書王士真為德棣都團練觀察使。十九日,以前任涿州刺史、兼御史中丞劉怦為幽州長史、御史大夫、幽州、盧龍節度副大使,兼任主持節度管理使、度支使、營田使、觀察使、押奚、契丹、經略、盧龍等軍使。二十四日,以左散騎常侍柳渾為兵部侍郎。二十七日,以諫議大夫高參為中書舍人。關中蝗蟲把草木都吃光了,干旱太嚴重,灞水將要枯竭,井大多沒有水。有關部門計算度支部門的錢、谷物,僅僅只能維持七十天。
八月二日,李懷光的大將尉王圭率焦籬堡歸降。五日,李懷光部將徐庭光率長春宮守兵六千人歸降。十二日,朔方大將牛名俊斬了李懷光,把李懷光的首級傳送到朝廷。馬燧收復河中。十五日,開始下雨。十七日,皇上下詔曰“:朕的誠信還不顯明,安撫駕御臣下不得當,致使功臣陷于被誅殺,這叫做克敵致勝,朕難道能夠不愧于心。然而因為李懷光一家,受法而無赦,但思念過去李懷光身居將相,朕曾寄托為心腹,他的罪狀雖然記載在刑法上,但功勞已經藏在王府。由于他冒犯法紀的行為,本應將他消滅;憑借他奔赴國難的功勛,應該留有后人。應該以李懷光兒子一人為后嗣,賜給莊園住宅一區。仍然還給李懷光的尸體,任其家屬收尸埋葬。李懷光的妻子、各位兒女,解送到澧州,委任李皋逐個安置,使他們得以保存立足。他的出嫁的女兒,所有親人一律都釋放。陷入賊中的將士,一切都給予洗雪。河中、絳州的百姓,免除徭役一年。北平王馬燧、咸寧王渾王咸都給予他一個兒子五品正員官職。馬燧可以任侍中,渾王咸可以任檢校司空。駱元光、韓游瑰、唐朝臣各人賜給實封二百戶,給予一個兒子六品正員官。昨日河中行營將士,共賜給四十萬端匹以充實宴會賞賜,放歸回本道。”新任命的中書侍郎、平章事張延賞為尚書左仆射。當時宰相劉從一患病,皇上下詔征召張延賞。李晟與張延賞有矛盾,從鳳翔上表章論述張延賞不可任宰相。張延賞罷免了西川鎮守職務回來,走到興元,改授為左仆射。二十六日,前河陽節度使、檢校尚書左仆射、開陽郡王李艸凡去世。
九月七日,幽州節度使劉怦患病。請求以兒子劉濟暫代主持幽州軍事,皇上聽從了。十一日,以牛名俊為丹州刺史。十三日,皇上駕到正殿,出策論考試賢良、方正、能直言極諫等三科的舉人。十九日,宰相劉從一因病辭職,皇上授予戶部尚書。二十八日,劉從一去世。幽州節度使劉怦去世。以暫代主持幽州、盧龍軍府事劉濟為幽州長史、兼御史大夫、幽州、盧龍節度使、觀察使、監管奚、契丹兩個蕃地的節度使。渾王咸從河中前來朝見。
十一月一日是朔日,山南嚴震前來朝見。十一日,皇上親自在圓丘祭祀昊天上帝。當時河中渾王咸、澤潞李抱真、山南嚴震、同華駱元光、..寧韓游瑰、..坊唐朝臣、奉誠康日知等大將在祠堂侍候。皇上在郊壇上祭畢,回宮,駕到丹鳳樓,大赦天下。詔令文武固定朝見皇帝的官員共賜錢七百萬貫,因為荒年谷價昂貴,衣冠缺乏的原因。
十二月七日,皇上詔令,在延英殿辦理朝政大事的那一天,命令定時入朝參見之官七人當面詢問對答,陳述朝政得失。從此,所有官員都上朝對答,有些陳述不大通達道理,因為中間有些是詆毀和揭發隱私的話,在說明事理上不大適宜,皇上也不怪罪。
貞元二年(786)正月一日是朔日,因為是荒年撤銷元旦接見群臣的會,這是符合禮制的。五日,皇上詔令,由于人民鬧饑荒,皇上的膳食費用減少一半,宮人每月所供給的糧米總計一千五百石,皇宮里的飛龍馬減少一半食料;尚書郎、御史及兼官都調出去任最高一等的赤縣縣令和畿縣縣令。九日,下大雪,平地下了一尺多深的雪。十一日,以散騎常侍劉滋、給事中崔造、中書舍人齊映都兼任高官,即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門下侍郎、平章事盧翰為太子賓客。十三日,以禮部侍郎鮑防為京兆尹,京兆尹韓洄為刑部侍郎。國子祭酒包佶主持禮部科舉考試。以江陵少尹李復為容州刺史,本管轄區內經略使。二十二日,以御史大夫崔縱為吏部侍郎。諫議大夫、知制誥、翰林學士吉中孚為戶部侍郎、兼任較低職務的度支使、兩稅使,元..兼任較低官職即各道鹽鐵使、榷酒使。詔令宰相齊映兼任較低官職的兵部尚書,李勉兼任較低官職的刑部尚書,劉滋兼任較低官職的吏部和禮部尚書,崔造兼任較低官職的戶部、工部尚書。二十三日,皇上詔令天下將兩稅錢物,委任本道觀察使、刺史差人送到上都。其他先前設置的各道水陸轉運使及度支巡院使、江淮轉運使等職都予以撤銷。當時宰相崔造專制朝政,改變錢、谷糧的稅收,賦稅大多被破壞;崔造不久由于擔憂害怕而歸府第。
二月三日,山南樊澤上奏攻破李希烈的將領杜文朝之部眾五千人,活捉杜文朝獻給朝廷。五日,鹿跑入含元殿,衛士將鹿捉住。十四日,戶部侍郎元..為尚書右丞,京兆少尹李竦為戶部侍郎,兼任較低職務的鹽鐵榷酒使。
三月十三日,滑州李澄上奏曰在鄭州攻破李希烈的部眾。十六日,以司農卿李模為黔中觀察使。
四月七日,淮西叛賊李希烈被他的牙將陳仙奇用毒酒殺死,并且殺了他的妻兒,陳仙奇率淮西歸順。九日,以前任黔中觀察使元全柔為湖南觀察使。二十二日,陜州觀察使李泌上奏說,盧氏山冶煉出了瑟瑟這珠寶,請求禁止出賣以充實進貢皇上。皇上道“:瑟瑟這珠寶不出產在中土,就與人民共同享有,可任人采取。”二十五日,詔令以淮西牙將陳仙奇為蔡州刺史、淮西節度使,都統劉玄佐、李澄、曲環、李皋、賈耽、張建封各給予一個兒子的正員的官職,這是獎賞他們平定淮、蔡的功勞。以劍南東川節度使李叔明為太子太傅,以東川兵馬使王叔邕為梓州刺史、劍南東川節度使。
五月八日,從五日大雨到今天八日,饑荒的百姓等待夏麥將收,又遇到這次大雨,人心恐慌,怕麥收受損,大米一斗又賣到一千錢。九日,以伊西、北庭節度留后楊襲古為北庭大都護、伊西、北庭節度使、度支使、營田使、瀚海使。十一日,百官請皇上恢復正常膳食,不要減少一半。這時由于民眾長久饑餓困乏,吃新麥子過多,死的人很多。伊西、北庭節度使李元忠去世,贈予司空銜。十三日,刮大風下大雨,街道水深數尺,有淹死的人。十五日,橫海軍使、滄州刺史程日華去世,用他的兒子程懷直暫時代理主持橫海軍、滄州事。
秋七月一日,黔中觀察使治所又重新設在黔州。四日,以開州別駕白志貞為果州刺史。八日,福建觀察使盧..去世。二十二日,以虔王李諒為申、光、隨、蔡四州節度大使,以淮西兵馬使吳少誠為蔡州刺史、主持節度留后,加東都留守賈耽東都畿、唐、汝,鄧都防御觀察使,以隴右行營節度使曲環為陳、許節度使。
八月二日,以..坊節度使唐朝臣為單于大都護、振武、綏銀節度使,右金吾大將軍論惟明為..州刺史、..坊都防御使、觀察使。十三日,以金吾大將軍董晉為尚書右丞。二十四日,右散騎常侍蔣氵允去世。三十日,吐蕃入侵涇、隴、..、寧,所有鎮守將領都關閉營壘固守自己,京師戒嚴。皇上派遣河中節度使駱元光鎮守咸陽。
九月,皇上下詔曰:“左右金吾大將軍及十六衛將軍,過去的先例都是選擇功勛之臣,出去便鎮守一方,入朝就侍衛皇上。自從天寶戰爭艱難之后,衛兵雖然殘缺不全,然而將軍官品卻很高。這個職務確實是文武功勛之臣出入升遷的地方,應該增加俸祿提高官職品位,以表示特別優厚。并且應該增加官俸以外的料錢以及隨身給予的糧食賦稅,仍按過去的典章制度,設置武將班列朝參,散朝后賜給百官廊下食物也應該增加供給。十六衛各設置上將軍一人,官階是從二品;左右金吾上將軍,薪俸以外的料錢僅僅次于六統軍來支付供給。想要求得治理好朝廷,必定要借助于文武兼有之才,文臣武將的遞轉升遷,不加以完全的限制。從今,內外文武缺官,在文武班列中根據才干,互相參照考校錄用。仍舊依照先例,在本衛衡量設置衛兵。有關部門把條件報告給朕知道。”十一日,義成軍節度使、鄭、滑觀察使、檢校尚書左仆射、滑州刺史、武威郡王李澄去世。以東都畿、唐、鄧、汝等防御使、觀察使賈耽任檢校尚書右仆射,兼滑州刺史、義成軍節度使、鄭、滑等州觀察使。十二日,以吏部侍郎崔縱任檢校禮部尚書、東都留守、東都畿、唐、鄧、汝州防御使、觀察使。十三日,命令左右衛上將軍、大將軍都在官衙內住宿。十四日,吐蕃入侵好田寺,京師戒嚴。李晟部將王亻必在汗干陽城攻擊吐蕃,打敗了他們的中軍。二十日,吐蕃入侵鳳翔,李晟出兵抵御他們,只一晚上吐蕃便退兵了。
冬十月二十六日,有關部門上奏,關內、河中、河南等道秋稅、夏稅兩稅錢及青苗稅錢,全部折算成粟、麥來收納,而且估價收購糧食以方便民眾,皇上同意了。這月,李晟攻破吐蕃摧沙堡。
十一月八日,皇上冊封淑妃王氏為皇后。九日,兩浙節度使韓..前來朝見。十一日,冊封皇后王氏;這天皇后去世,謚號為昭德。十五日,吐蕃攻陷鹽州。十六日,劉玄佐、曲環、鄂岳盧玄卿都來朝見。
十二月二日,以韓..兼任度支使,各道鹽鐵轉運使。吐蕃攻陷夏州,又攻陷銀州。五日,以給事中、同平章事崔造為右庶子。貶尚書右丞、度支使元..為雷州司戶,因為被韓..誣告有罪,人們認為他無罪,諫官多次為他陳述辯解。十月六日,鳳翔李晟前來朝拜。二十七日,京城內、京城附近酒類官賣,每斗酒賣一百五十文錢,免去造酒戶的官府差役,這是聽從度支使的上奏請求。
貞元三年(787)春正月一日是朔日。十七日,以左仆射張延賞任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二十日,禮部侍郎薛播去世。二十六日,以戶部侍郎李竦為鄂岳觀察使。二十七日,以兵部侍郎柳渾任同中書門下平章事;劉滋仍然擔任散騎侍郎,罷免知政事;中書舍人、平章事齊映貶為夔州刺史。二月二十三日,度支使、鹽鐵轉運使、鎮海軍節度使、浙江東道、西道觀察使、檢校左仆射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、晉國公韓..去世,贈予太尉銜。以果州刺史白志貞為潤州刺史、兼御史大夫、浙西觀察使,宣州刺史皇甫政為越州刺史、浙東觀察使。
三月六日,皇上詔令今年朝集使應該撤銷。二十二日,鳳翔、隴右元帥副兵馬使吳詵為福建觀察使,鳳翔都虞候邢君牙為鳳翔尹、本府團練使。二十三日,皇上下令,令鳳翔、隴右、涇原、四鎮、北庭管內兵馬副元帥、鳳翔、隴右節度使、奉天靖難功臣、司徒兼中書令、鳳翔尹、上柱國、西平郡王、食實封一千五百戶李晟可任太尉兼中書令。二十六日,以李晟外甥元帥兵馬使王亻必為右威衛上將軍。二十七日,河東馬燧前來朝見。當時吐蕃宰相尚結贊派大將論頰熱用卑下言辭以深厚情意告訴馬燧,請求兩國同盟友好,皇上懷疑他不誠心,不同意,所以馬燧親自率領論頰熱入朝,極力說吐蕃請求結為同盟,可以保證講信用。皇上聽從了,答應吐蕃在平涼定同盟。
夏四月六日,皇上詔令:“吐蕃入寇雖然敗退,邊疆還是令人憂慮、安定邊疆的策略,必有良謀計策,應該命令常時朝見之官各人陳述邊疆之事,隨時所見封奏章使朕聽聞。”進入吐蕃使者崔翰在吐蕃地區引誘詢問差役的人,求得吐蕃國人馬真正數字,云:總計五萬九千余人,馬八萬六千匹,可以作戰的僅僅三萬人,其余都是老人小孩。十六日,皇上駕到麟德殿,試用馬燧所獻《定難樂曲》。
五月四日,以侍中渾王咸為吐蕃清水會盟使,兵部尚書崔漢衡為副;渾王咸與駱元光率軍隊二萬前往到定盟處所相會。十四日,以左丞暢悅為湖南觀察使。十五日,左右神策軍、左右龍武軍各加將軍一名。二十三日,以嶺南節度使杜佑為尚書右丞,以容管經略使李復為廣州刺史、嶺南節度使。吐蕃相國尚結贊請求改變會盟的處所到原州之土梨樹,神策將馬有麟上奏:“土梨地方很多險要,恐怕吐蕃軍埋伏,不如平涼川,土地平坦,又靠近涇州。”于是改變定盟地點到平涼川。這一月,東都、河南、江陵、汴州、揚州大水,沖漂走了人民房屋。閏五月三日,以國子司業裴胄為潭州刺史、湖南觀察使。六日,陜虢李泌貢獻吉祥之麥,一根莖五個穗。八日,皇上詔令削減州縣官員,上等州留高級輔佐、錄事、參軍、司戶、司兵各一名;下等州留上佐、錄事、司戶各一名,京兆、河南兩府司錄、判司及四個赤丞、四個赤簿、四個赤尉根據數量留一半,各赤畿、赤縣留令、丞、尉各一名。這是由于當時宰相張延賞請求減少官員,收取他們的俸料錢以助軍隊討伐吐蕃的原因。十日,太陽有黑色圈,從上午七點到九點直到下午十五點到十七點才散去。十一日,以荊南節度使、檢校戶部尚書、嗣曹王皋為襄州刺史、山南東道節度使、襄、鄧、郢、安、隨、唐等州觀察使,以山南東道節度使樊澤為江陵尹、荊南節度使。十九日,侍中渾王咸與吐蕃宰相尚結贊在平涼結盟時,被吐蕃兵所劫持,渾王咸狼狽而逃才脫險,從兵部尚書崔漢衡以下的將吏陷于賊手者六十多人。二十一日,派遣使者拿書信去譴責尚結贊,吐蕃邊界不接受漢使者。二十九日,以少府監盧岳為陜虢觀察使。這一月,以檢校司徒、侍中馬燧為司徒兼侍中,因他倡議與吐蕃定盟的失策所以罷免他的兵權。以陜虢觀察使李泌為中書侍郎、平章事,以左龍武將軍李自良為檢校工部尚書、太原尹、河東節度使。二十四日,浙西觀察使白志貞去世。這月,吐蕃驅趕走了鹽、夏二州居民,焚燒了二州城池而去。
七月三日,渾王咸從定盟的處所而來,身穿白色素服準備受處罰,皇上釋放了他。四日,皇上下詔曰:“朕近來由于發動軍隊防備邊疆,物資用度不足,于是暫時議定減少官員,以務必完成邊防大任。近來聽說授予官職者已經隨著任命文書上任,扶老攜幼,全家啟程。薪俸沒有得到,歸還則無所依靠,衣冠文人,何處可以寄托安身?現在我命令,先前命令所減的官員,都官復原職。”當初既已實行減員,朝廷內外都怨恨張延賞,李泌剛剛入朝為宰相,乃暗示諫官議論陳述此事,皇上這才下這個詔書。五日,在平涼陷入吐蕃的官員,從兵部尚書崔漢衡以下各賜給他們的一個兒子以正員官。以左羽林大將軍韓潭為夏州刺史、夏、綏、銀等州節度使。二十一日,賜駱元光姓曰李元涼。尚書左仆射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張延賞去世,贈給太保銜。
八月一日是朔日,有日蝕。七日,陷落在吐蕃的兵部尚書崔漢衡得以返回。九日,以兵部侍郎、平章事柳渾為散騎常侍,罷免知政事。十二日,以給事中王緯為潤州刺史、浙西觀察使,常州刺史劉贊為宣州刺史、宣、歙、池觀察使。十八日,貶門下侍郎、同平章事蕭復為太子左庶子,到饒州安置,因為他干了與宗族人位、佩、儒、亻思、鼎等勾結鄭國長公主的奸詐邪惡的犯法之事。吐蕃侵犯邊界,京師各軍戒嚴。
九月七日,吐蕃大肆掠奪汗干陽、吳山、華亭邊界民眾,民眾遷徙到安化峽西避難。十日,左庶子崔造去世。十三日,回紇可汗派遣使者合闕將軍向唐王朝求婚,皇上答應以咸安公主下嫁給回紇可汗。十六日,吐蕃攻陷華亭,又攻陷涇州之連云堡。二十四日,吐蕃退兵,俘虜掠奪..州、涇州、隴州的民眾幾乎全部搶光。從此以后,吐蕃賊兵常常到達涇州、隴州掠奪。
冬十月,吐蕃修建原州城,屯扎占據。七日,太子太傅李叔明去世。六日,神策將魏循上書說“:射生將韓欽緒等十余人與資敬寺妖僧李廣弘同謀犯法,李廣弘自稱應當成為皇帝,約定十月十日大舉造反,已經任命大將、宰相等名目。”皇上詔令逮捕審問,犯法并牽連在內一起被殺的有一百多人;韓欽緒,韓游瑰的兒子,特別加以赦免。這月,皇上發下銅魚符,并附以文書,停止了刺史務的職務。
十一月二十七日,以湖南觀察使趙憬為給事中。這一夜,京師三次地震,鳥巢也震得散落。二十二日,禁止商人不得以刀刃、馬匹、兵器器械在黨項市場上買賣。..坊節度使論惟明去世。這一年,在大明宮北面低墻處建造玄英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