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白李賀遺機杼,散在人間不知處。
聞君收在芙蓉江,日斗鮫人織秋浦。
金梭札札文離離。
吳姬越女羞上機。
鴛鴦浴煙鸞鳳飛,澄江曉映馀霞輝。
仙人手持玉刀尺,寸寸酬君珠與璧。
裁作霞裳何處披,紫皇殿里深難覓。
李白和李賀留下的詩篇如織機上的錦繡,散落人間難以尋覓。 聽說你收集在芙蓉江畔,每日與鮫人共織秋日的水波。 金梭穿梭聲不絕,紋樣繁復華美。 吳越的少女也羞于上機比試。 鴛鴦在煙波中嬉戲,鸞鳳在霞光里飛舞,澄澈的江水映照著朝霞余暉。 仙人手持玉刀和尺子,一寸寸回報你珍珠與美玉。 裁制成霞光般的衣裳,卻不知披在何處,紫皇的宮殿深處也難以尋見。
此詩藝術特色有三:一是雙關修辭,"機杼"既指織機又喻詩才;二是虛實相生,人間織錦與仙境裁衣形成時空跳躍;三是意象群構建,通過"金梭-鸞鳳-玉刀"等器物意象,形成璀璨的視覺鏈條。齊己作為僧人,卻在詩中大量使用道家意象,體現了唐代三教融合的文化特征,末句"深難覓"更暗含佛法"不可說"的禪機。
全詩以"織錦"為喻,構建出三重意境:首聯點明李杜詩作散佚的遺憾;中四句以鮫人織錦、吳姬罷機的夸張描寫,極言詩卷之精妙;尾聯轉入仙境,以"玉刀尺""霞裳"等意象,將詩卷升華為超越凡塵的藝術至寶。齊己融合道教神話與江南意象,語言綺麗而不失禪意,展現了晚唐詩僧獨特的審美趣味。
此詩為唐代詩僧齊己贈友之作,贊友人收藏李白、李賀詩卷的珍貴。晚唐時期,文人雅士常以搜集前賢詩文為風尚,齊己借神話意象,將詩卷比作仙人所織瑰寶,既表達對李杜詩才的仰慕,亦暗含對友人雅趣的稱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