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里徘徊隺,三聲斷絕猿。
何言俱失路,相對泣離樽。
別路悽無已,當歌寂不喧。
貧交欲有贈,掩涕竟無言。
五里路旁鶴鳥徘徊哀鳴,三聲猿啼后便再無聲響。 為何我們都迷失了前路,只能相對舉杯淚落衣襟。 離別之路凄涼無盡,縱有歌聲也難掩寂寥。 貧賤之交本想贈言相慰,卻掩面痛哭終無一語。
這首詩的解讀需把握三個關鍵:首先注意聲音意象的運用,從鶴唳猿啼到無聲哽咽,形成由外而內的情緒深化;其次理解"失路"的雙重含義,表面是送別迷途,實指政治理想的幻滅;最后要體會隋代特有的壓抑感,詩人用"貧交"暗示寒門士子在門閥制度下的困境。藝術上,全詩嚴守五律格式卻自然流暢,頷聯工對中見沉痛,尾聯"欲贈無言"的留白手法,較之六朝離別詩更具張力。
全詩以"鶴猿"意象構建雙重意境:首聯實寫離別場景的凄涼聲響,暗用三峽猿啼典故;頷聯"失路"一詞雙關,既指地理迷途更喻政治困局;頸聯"當歌寂不喧"反用曹丕"援琴鳴弦發清商"的宴飲典故,突出死寂氛圍;尾聯"無言"與首聯"斷絕"呼應,形成閉環結構。詩人通過聲音的消失(猿啼斷絕、歌聲沉寂、言語哽塞)層層遞進,展現隋末文人"失路"的集體困境。
此詩作于隋煬帝大業年間,時王胄因受楊玄感謀反案牽連被貶。周記室(掌管文書的官員)是其摯友,二人同遭政治挫折,臨別時詩人以鶴猿意象起興,抒發同病相憐之悲。隋代文人多陷政治漩渦,此類贈別詩常暗含時代陰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