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到番禺日,應傷昔所依。
炎洲百口住,故國幾人歸。
路識梅花在,家存棣萼稀。
獨逢回雁去,猶作舊行飛。
當你抵達番禺的那天,定會感傷曾經依靠的故人。 炎熱的南方有百口人聚居,故鄉卻只剩寥寥幾人歸去。 路上仍認得當年的梅花,家中棣萼已稀疏凋零。 獨自遇見北歸的大雁,它們仍按舊時的路線飛翔。
此詩藝術特色有三: 1. 虛實相生:前兩聯實寫離別場景,后兩聯虛想友人南行所見,拓展詩意空間; 2. 意象群組合:通過梅花、棣萼、回雁等意象的有機串聯,構建出完整的意境鏈條; 3. 情感遞進:從個人傷別(首聯)到家族零落(頷聯),再到時空永恒之嘆(尾聯),情感層層深化。 需注意"卻到"二字暗含無奈,"獨逢"凸顯孤獨,體現詩人煉字功力。
全詩以"傷"字為眼,通過四組對比展開: 1. "番禺"與"昔所依"的空間對比,突出友人孤身赴任的凄涼; 2. "百口住"與"幾人歸"的數量對比,暗示家族離散; 3. 梅花依舊與棣萼凋零的物象對比,喻指物是人非; 4. 雁陣"舊行飛"與人事變遷的時空對比,深化滄桑之感。 末句以雁歸反襯人不得歸,含蓄雋永,體現劉長卿"五言長城"的凝練風格。
此詩作于唐代宗大歷年間,劉長卿送友人李秘書貶謫南中(今云南、兩廣地區)。唐代嶺南為貶官之地,詩人借送別抒寫對友人遭遇的同情,同時暗含自身宦海浮沉的感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