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酒灞亭暮,相看愁自深。
河邊草已綠,此別難為心。
關路迢迢匹馬歸,垂楊寂寂數鶯飛。
憐君獻策十馀載,今日猶為一布衣。
在灞亭對飲至日暮,相對凝視愁緒更深。 河邊的草已然泛綠,此刻分別更覺傷心。 你獨自騎馬歸去,關山道路迢迢,垂楊寂靜只有幾只黃鶯飛過。 可憐你十多年來獻計獻策,至今仍是一介布衣。
此詩前兩聯用“暮”“愁”“綠”“別”四個關鍵詞構建時空與情感框架:暮色加重離愁,春草反襯別恨。后兩聯轉入動態描寫,“匹馬歸”與“數鶯飛”形成孤寂與生機的對比。講解時可重點分析“憐君”句的雙關——既憐友人,亦含自憐,反映中唐寒士的集體困境。藝術上,全詩符合“起承轉合”結構,末句“布衣”與首句“對酒”形成貧賤與宴樂的張力。
全詩以“愁”字為眼,前四句通過暮色、綠草烘托離情,后四句以“匹馬”“寂寂”渲染孤寂。末聯“憐君”二句陡然轉折,將個人離別之悲升華為對時代文人命運的感慨。劉長卿善用簡淡語言表達深沉情感,此詩結句尤顯其“五言長城”的凝練功力。
此詩為劉長卿送友人東歸之作。唐代士人常因科舉、仕宦遠行,詩中“獻策十馀載”暗示友人長期求仕未果,而“布衣”之嘆則折射出中唐文人普遍的功名困頓。灞亭、垂楊等意象,體現了唐代送別詩的典型場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