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丈素崖裂,四山丹壁開。
龍潭中噴射,晝夜生風雷。
但見瀑泉落,如潈云漢來。
聞君寫真圖,島嶼備縈回。
石黛刷幽草,曾青澤古苔。
幽緘倘相傳,何必向天臺。
百丈高的白色懸崖裂開,四周山壁呈現丹紅色。 龍潭中水流噴射而出,晝夜不停掀起風雷之聲。 只見瀑布飛泉奔落,仿佛銀河從天傾瀉而來。 聽說您繪制了這幅畫作,島嶼曲折環繞其間。 石黛色涂抹幽深草木,曾青色暈染古老苔痕。 若能將這畫卷秘密相傳,又何必遠赴天臺山尋勝景。
本詩前六句實寫畫中瀑布奇觀:首聯宏觀展現懸崖全貌,中二聯具體描寫水勢之雄,通過"裂""噴""落"等動詞和"風雷""云漢"比喻,將二維畫面轉化為多維感官體驗。后六句虛寫藝術創作:先點明畫作主題,再以顏料術語贊其技法,最終升華出"藝術可代實景"的審美理念。全詩結構上形成"景-畫-理"的遞進,語言上五言句式簡潔有力,典型體現李白"清水出芙蓉"的詩風。
全詩以動態筆法勾勒畫中景致:首聯用"裂""開"二字突顯山勢險峻,頷聯"噴射""風雷"強化瀑布聲勢,頸聯以銀河喻飛瀑展現想象力。后四句轉寫畫作本身,"幽緘相傳"的提議既贊畫技高超,又體現詩人不拘形式的審美觀。李白將繪畫的靜態美轉化為詩的動態美,形成"詩中有畫,畫中有詩"的藝術境界。
此詩作于李白漫游期間,為題詠友人崔山人所繪的《百丈崖瀑布圖》而作。唐代文人常以詩題畫,通過文字再現畫境并抒發情懷。詩中"何必向天臺"暗含對現實山水的贊美,反映李白"眼前有景道不得"的灑脫性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