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花岸草晚萋萋,公子王孫思合迷。
無主園林饒采伐,忘情鷗鳥恣高低。
長江月上魚翻鬣,荒圃人稀獺印蹄。
何事斜陽再回首,休愁離別峴山西。
江畔的花與岸邊的草在暮色中萋萋繁茂,公子王孫的思緒紛亂迷離。 無主的園林任人隨意采伐,忘情的鷗鳥自由自在地高低飛翔。 長江上月亮升起,魚兒翻騰著鱗片;荒蕪的園圃人跡罕至,只有獺獸的蹄印殘留。 為何要在斜陽下頻頻回首?不必為離別峴山之西而憂愁。
此詩藝術手法上注重意象疊加與對比:前兩聯以“萋萋”草木與“恣高低”鷗鳥展現自然生機,后兩聯轉“荒圃”“斜陽”渲染寂寥。情感表達上,表面勸弟“休愁離別”,實則隱含兄弟離散、家國憂思。詩中“無主園林”可解讀為唐末中央權力衰微的隱喻,而“忘情鷗鳥”則寄托了詩人對超脫現實的向往,體現了亂世文人矛盾復雜的心態。
全詩以景起興,通過“江花岸草”“無主園林”等意象,勾勒出一幅荒寂而自由的晚景圖。頷聯“忘情鷗鳥”與“饒采伐”形成對比,暗喻人世紛爭與自然超脫。頸聯“魚翻鬣”“獺印蹄”以動態細節反襯靜寂,尾聯“斜陽回首”點出離愁,卻以“休愁”作結,顯豁達之態。語言凝練,意境蒼茫,體現了晚唐詩風由華麗轉向深沉的特點。
此詩為唐代詩人翁承贊寄給其弟翁承裕(時任員外郎)之作。晚唐社會動蕩,詩人借景抒懷,既表達對弟弟的思念,亦暗含對時局衰敗的感慨。峴山作為離別意象,呼應了仕途漂泊與親情難聚的無奈。